第三十九章 容器(第2/3頁)

他很清楚梅丹佐獵魔人都死光了,勞倫斯教長無比確認,因為正是他葬送了梅丹佐獵魔人,他很清楚這一切。

可沒有機會再問話了,黑騎士如同燃燒的戰車疾馳而來,帶著熊熊的烈焰與狂怒揮下劍刃,鋼鐵之間撞擊著發出淒厲的崩鳴,仿佛有無數的冤魂在哀嚎,痛訴著死亡的恐懼。

“來啊!”

劍刃如同裁決的閘刀,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將附近的草坪盡數點燃,但下一刻有淩厲的劍光亮起,鋒利的釘劍撞擊著漆黑的甲胄,在其上迸發出數不清的火花。

年邁的軀體就好像重新年輕了過來,勞倫斯教長的身影快的幾乎無法觀測,只能看到猩紅的身影劃過,隨後洛倫佐的劍擊盡數斬空。

洛倫佐猛的轉身,既然無法追上勞倫斯教長的速度,那麽就將攻擊的範圍擴大,他單手握著大劍,蕩起一道半月的順劈,可這劍刃只斬到了那紅袍的一角,隨後更猛烈的劍擊命中了洛倫佐的胸口,好在有甲胄的保護,僅僅是留下一道道劍痕。

“你究竟是誰呢?我很清楚的記得你們這些禁衛是第一批死去的。”

狂驍的斬擊中,勞倫斯教長的聲音在風聲裏傳來。

他是獵魔教團的教長,勞倫斯教長清楚的記得每一位獵魔人的名字,可因甲胄的保護他看不到洛倫佐臉,自然無法判斷他的身份。

“你沒必要知道。”

熾白的焰火高漲,一瞬間覆蓋了勞倫斯教長視野的全部,下一刻鋒利的大劍揮下,劈開了烈焰,那碎石斬鐵之勢,仿佛要將勞倫斯教長一同斬斷一樣。

可預料中的事依舊沒有發生,勞倫斯教長就像知曉洛倫佐會從哪裏劈下一般,微微側身便躲過了攻擊,隨後釘劍兇狠的砍在了面甲之上。

老獵魔人身上有著難以想象的力量,這一擊沉重的仿佛是揮舞的鈍器,洛倫佐只覺得自己整個耳邊充滿了尖銳的蜂鳴,隨後灼熱的刺痛從臉頰上傳來。

漆黑的面甲開始碎裂,大塊大塊的如同鱗片般的黑甲脫落,一道慘烈的劍傷從眉骨延伸至了額頭。

勞倫斯教長擡起了斑駁的釘劍,面對洛倫佐的甲胄它的大部分攻擊都是無效,鋼鐵的廝殺中留下了數不清的裂痕,可現其上終於有了一抹鮮血,那源自洛倫佐。

“你沒有勝算的,孩子,只要你是獵魔人,那麽勢必是由我教導出來的,我熟悉每個分支獵魔人作戰的方式,無論是米迦勒還是梅丹佐他們都會有著致命的弱點。”

他卷起紅袍擦去那劍刃上的鮮血,微笑的看著洛倫佐,他輕聲道。

“你已經抵達臨界值了對嗎?”

……

壓力,洛倫佐此刻感受到的只有無盡的壓力。

或許是舊敦靈的六年令他這把武器不再鋒利了,又或者是作為教團教長那強大的力量,洛倫佐與勞倫斯教長的戰鬥沒有占據任何優勢,甚至說還被隱隱壓制。

不過倒也是,眼前這位可是獵魔教團的教長,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

與獵魔教團不同,統治福音教會的那群人是真正的凡人,他們沒有秘血,也沒有什麽其他詭異的力量,會生病會老化會死去,可在他們之中的勞倫斯教長卻是個異類,他身體裏流淌著秘血,那來自妖魔的力量能令他活很久,久到大多數紅衣主教似乎都不清楚他的來歷。

他就是活著的歷史,甚至說他的生命可能貫穿了教會大半的歷史,所有獵魔人的技藝都由他教導,乃至根據分支不同所衍生的權能都是由他梳理。

戰鬥方面洛倫佐對於勞倫斯教長而言就是一塊透明的玻璃,而洛倫佐甚至不清楚勞倫斯教長的權能是什麽,而且說從感知的侵蝕程度來看,勞倫斯教長甚至沒有怎麽引動秘血。

“獵魔人,你看起來不太好啊,為什麽不試著令秘血升至更高呢?”

勞倫斯教長大步而來,不知是挑釁還是嘲諷,隨後那蒼老的眼神裏釋放出純粹的熾白,拖拽著釘劍帶起雷霆般的光路。

洛倫佐沒有回答他,停留在原地目睹著勞倫斯教長的到來,甲胄仿佛有生命的般的生長,隨後將那破損的面甲修補,而那釘劍轉瞬即至。

可忽然呼吸逐漸停止,就連那燃燒的火焰都漸漸凝固了起來,仿佛釋放強光的塵埃。

華生站在勞倫斯教長的身旁,鋒利的釘劍上倒映著女人的臉,她的神情充滿厭惡。

“洛倫佐你不是他的對手,獵魔人裏恐怕只有你那位遊蕩在【間隙】裏前輩能和他打一打,現在的你根本毫無勝算。”

“所以你出來就是廢話一番嗎?”

洛倫佐冷漠的回答著,他看著那不斷逼近的劍刃,整個世界看起來似乎停滯了一般,可他很清楚是自己的思緒變快了,快到在這個要命的時刻還能與華生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