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2章 開炮

後世的人一說到荷蘭這個國家,首先想到的,一般都是他的足球。

熟悉足球的朋友都知道,荷蘭人奉行的是全攻全守的足球戰術,水銀瀉地的進攻。這種戰術讓世界上所有的後衛線都感到頭疼。而放到十七世紀的地球上,說到荷蘭,當時的歐洲人首先想到的,卻是他的海軍。論水銀瀉地,全攻全守,荷蘭海軍帶給對手的記憶,不止是頭疼,更是死亡的恐懼。在那個時代,他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綽號:海上馬車夫。

所謂“海上馬車夫”,字面意思,就是把開船開的和駕車一樣輕松的,放在荷蘭身上,就是全世界的海洋上,他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打誰就打誰,就跟後世的美國佬一個德行。

在這樣實力的支撐下,荷蘭皇家海軍自然是傲氣十足,在他們看來這個世界的海洋就是他們的,所以對於鄭芝龍提出的調解他和葡萄牙人之間矛盾的要求,昂科斯雖然感到有些為難,但思前想後為了征服大明的大業他還是捏著鼻子答應了下來,今天他正帶著兩艘戰艦前往澳門找葡萄牙駐澳門總督斯蒂夫商量這件事的時候,卻碰上了盧光彪帶出來進行海訓的福建水師。

一支是初建不久初生牛犢不怕虎,另一支則是此時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相互碰上後便如同天雷地火相遇般爆發出劇烈的反映。

在這裏要特別說明一下,大明水師的戰船大小是用料來形容的。華夏古代沒有出現噸計量單位前,船只的運載是以料為單位來計算大小的。料的前期意思並不是只船承載單位,而是造船所用木料的數量。

古代船只都是用木材來建造到,一艘船需要許多根木料。如造一艘需要用二十根木料才能建成的船,古人就會先計算用料數量。二十料船,意思就是要用二十根木料才能造成這艘船。後來隨著稱呼的習慣性慢慢演化,船匠用來衡量船只大小,便以木料使用數量多少來計算。根據大概的估算,古人所說的一料就是後世現代的三百多斤。

而到了明代,明軍將作戰所用的福船按照大小不等,分為四個等級。最大的是一號,也就是兩千料(三百噸左右)。最小的是四號(即海滄船),五百料。二號福船大約是一千五百料,三號福船大約是一千料。

此時,昂科斯所在的兩艘戰艦是典型的三桅戰艦,噸位約莫為兩百噸左右,相當於明軍二號福船,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荷蘭人此事的作戰思想和經驗相當成熟,作為十七世紀稱霸海洋的“海上馬車夫”,遇敵即戰的思想已經深入到了它們的骨子裏,即便看到明軍的三艘戰艦無論是噸位還是數量都比他們多,他們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迎頭沖了過來。

“大人,荷蘭人朝著咱們沖過來了!”

清遠號上,年輕的大副看著數裏外朝他們直沖過來的荷蘭戰艦,臉色隱隱有些發白。盧光彪看了大副一眼,心中暗嘆了口氣,他並沒有責怪這位大副的意思,要知道福建水師只是一支成立不到四個月的新生力量,戰艦上上至船長下至水手幾乎全都是菜鳥,戰鬥經驗幾乎為零,這樣一支艦隊遇見敵人有這樣的反映是正常的,畢竟盧光彪明白軍隊是一支需要勝利和鮮血來喂養的怪獸,只有接連不斷的戰鬥和勝利才能讓他們變得強大。

重重的拍了拍大副的肩膀,盧光彪用嚴肅的眼神盯著他說道:“傳我的命令,向對方打旗語,詢問他們的身份和來意,另外懸掛三角紅旗準備搶占T字頭。”

被盧光彪拿重重的一擊震得肩膀隱隱升騰的大副這才回過神來,他深吸了口氣大聲道:“明白!”

很快,清遠號上又升起了一面紅色的三角旗,看到這面旗幟後跟在它後面的寧遠號和遼遠號開始轉向,三艘戰艦一邊觀測風向一邊調整航向。

與此同時荷蘭人的戰艦上,為首是昂科斯和魯昂中校所乘坐的飛翔號戰艦,在他們身後是另外一艘戰艦小馬駒號。在飛翔號上,瞭望手向他們大聲報告:“報告中校,明國人發來了旗語,詢問我們的身份和來意。”

魯昂中校聽到瞭望手的話後冷笑著對昂科斯道:“這些黃皮猴子實在是太狂妄了,我們荷蘭皇家海軍什麽時候需要向別人報告自己的行蹤了。”

昂科斯卻皺眉道:“魯昂中校,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明國人的這三艘戰艦可不像他們的那些傳統福船。他們的噸位不僅要比我們的戰艦大得多,而且形狀也很怪異,最大的那艘船很像那些英格蘭人的風格,最小的那艘很像西班牙人的戰艦,中間那艘如果不是懸掛著明國人的旗幟我還以為是我們自家的戰艦呢。”

“我看到了!”

魯昂中校不屑地說道:“這沒什麽奇怪的,根據我這兩年的觀察,明國人的戰艦設計原本就很落後,自然要向我們這些先進的國家學習了,只可惜卻學了個四不像,三艘戰艦竟然有三種不同風格,對此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是誇獎他們心靈手巧還是該罵他們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