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2頁)

貝爾摩德觀察著琴酒的神色,有點幸災樂禍地說,“現在看來那個FBI是白死了呢,真是虧大了!”

琴酒哼笑一聲,“那也要他是真的死了。”

貝爾摩德微微一愣,“你覺得他是假死?可是攝像頭就戴在Kir 的脖子上,你不是親眼看到Kir對他開槍。”

是啊,那兩個傻子難道以為他隔著耳機就聽不出空包彈的聲音?!琴酒面無表情地想,何況,他肩頭上的刺青的每一條線條都是他自己設計的,靈魂伴侶的印記還在不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子彈是可以作假的。”琴酒沒有多說。

一輛爆炸的雪佛蘭也太簡陋了,如果他真的要殺赤井秀一,他會給對方設計一個無法逃脫的圈套,為他選擇一個盛大的、煙花一樣絢爛的死法給對方送葬,這是他對對手最大的敬意和對靈魂伴侶赤忱的愛意。

保時捷在閑談中到達了目的地,停在一片荒草之中。

貝爾摩德打開副駕駛的門,率先下車。琴酒鎖上車門,看著貝爾摩德的背影,她穿著黑色的露背裙,露出大片潔白細膩的皮膚。琴酒的目光在貝爾摩德後背上那朵絢爛的玫瑰上停留片刻,跟著她走了進去。

這是威爾帝的實驗室之一,貝爾摩德特意打電話來找琴酒一起過來。琴酒知道,這大概就是貝爾摩德想到的地點。

據點的鋼鐵大門在兩人面前緩緩打開,走廊裏的燈光隨著兩人的進入逐一亮起,實驗室中沒有任何戰鬥過的痕跡。貝爾摩德在實驗室中翻找,用自己的權限暢通無阻地打開每一個鎖著的箱子和門。

最後,他們的收獲只有一個精致的匣武器,靛青色的盒子除了開口面之外的五個面上都刻著一只銀色的蝴蝶。貝爾摩德右手中指上的指環燃起了靛青色的火焰,她把火焰送入匣子之中,水藍色的眼中含著期盼和惶恐。

匣子被順利打開,裏面沒有錄像、沒有資料、也沒有威爾帝留下的只言片語,只有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從中飛出。

靛青色的蝴蝶圍繞著給予它們火焰的主人飛舞,灑下靛青色的光點,如夢似幻。莎朗溫亞德後背上的那朵玫瑰在蝴蝶的交錯紛飛中悄無聲息地消失,潔白的背脊上一無所有。

銀發碧眼貌美無雙的莎朗溫亞德在蝴蝶的包圍中無聲無息地淚如雨下,她緊緊地握著手中靛青色的匣子,像是握著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琴酒沒有上前打擾,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著貝爾摩德。她哭得梨花帶雨,淚水不間斷地往下流,卻依舊腰背挺直。琴酒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貝爾摩德哭泣的時候。

那個時候距離他進入組織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琴酒的地位在組織扶搖直上,接到威爾帝的郵件,他長驅直入地走進對方郵件上給出的地址,卻在對方的實驗室門口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依靠在實驗室門邊的墻面上掩面抽泣的貝爾摩德,皺起了眉。

看到對方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到來,琴酒抿了抿嘴角,走進了實驗室。他走到試驗台旁站定,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威爾帝,譴責他身為一個意大利男人居然讓情人落淚!

正站在試驗台上不知道在擺弄什麽的威爾帝聽到琴酒用冷漠的嗓音提醒道:“她在哭。”

威爾帝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注視著前方,眼中湧動著不可言說的情緒,半晌後才說:“……我知道。”

威爾帝和莎朗溫亞德,隔著一扇門,兩個人都在痛苦。這就是黑澤陣對於愛情最初的印象。

“別哭了。”

帶著安慰的成熟嗓音在貝爾摩德面前響起。她看著被遞到眼前的手帕,恍惚間想起過往,那年琴酒大概十六歲?她在和威爾帝大吵一架後站在實驗室門口哭,期待著裏面的男人會追出來哄她。當時她知道有人來,但已經傷心到不願意去在意,或許還有些賭氣的意味。

實驗室的門開了又關,出來的人卻不是威爾帝,琴酒的腳步停在了她面前。高傲冷漠的青年也像是現在一樣遞出一張手帕,用不耐煩的語氣說:“別哭了。”他看著她接過手帕,又說,“這麽難過為什麽不走?”

那時的莎朗溫亞德眼中滿是倦意,紅唇勾起一個帶著苦澀的笑,淡淡地說:“我愛他。”

後來……後來,她不再說愛,只是還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