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想想當初幹過的傻事兒,姜尋搖頭笑了笑,說:“自己鬧出來的可不就得自己收拾麽。”

丁文滔說的是事實,姜尋在這邊確實高中沒讀完,高三春季學期就被學校給開除了。

而且鬧得相當難看。

姜尋本來也不是老實人,他跟陳潮不一樣。陳潮在這兒的時候是個學霸,也不打架,沒人招他。姜尋臉上掛著條小時候在外面玩劃出來的疤,看著就不像好人,性格也沒陳潮那麽踏實。

來這兒沒多久姜尋就被老師列為了重點監管對象,高一高二兩年雖然偶爾打架,但也沒闖大禍。

直到高三那一年,有人午休聽見姜尋在男廁所跟人“幹臟事兒”,拿手機錄得清清楚楚,還能聽見對方叫他名字,幾聲“姜尋”很明晰,姜尋的聲音也都錄了下來。

說“臟”其實也沒那麽臟,沒有真的做什麽,但互相喘息著說話,那聲音聽起來曖昧得很。

跟姜尋打過架有過節的男生迅速把錄音給傳開了,最後傳到了校長那兒。

這行為過分惡劣,老師校長輪番問他另外一個是誰,姜尋咬死了沒說。這種鄉鎮中學,說管得嚴倒沒那麽嚴,如果不是姜尋那副態度說不定家裏過來好好說說,再表示表示,背個處分也就過去了。

但姜尋當時鼻梁都被他爸打折了,也沒張嘴說出個名字來,說的就一句:“愛開除不開除,我不念了。”

這個事在學校裏傳了好長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說另外一個是苗嘉顏,姜尋為了保他被學校開除了。

那時候每個人看著苗嘉顏的視線都是曖昧探尋的,那之後丁文滔還因為這事跟人打了好幾次架,嫌他們說話難聽。

丁文滔那會兒一句都沒問過,怕他倆傷心,自認為是個善解人意的知心哥哥。這是現在大家都長大了,事兒也過去好幾年了,他倆現在也天天在一起,才翻起來當個笑話提。

“我那時候真不想念了,反正我成績也沒說好成什麽樣,”姜尋把剝下來的蝦殼扔進裝殼的盆裏,說,“早點出去闖闖也沒什麽不好的。”

“我也以為你不念了,”丁文滔接話說,“我都沒敢問你。”

當爸的就算快氣死了恨不得把兒子抽死,也不能真不管他。托關系拿錢,最後把姜尋弄回了市裏的學校,這種在鄉鎮中學被開除的學生沒有學校收,姜爸為了他這最後的一個高三,砸了大幾十萬進去,把他扔進了一個破爛學校。

“現在回頭想沒別的,就是對不起我爸。”姜尋說,“我爸頭發都愁白了,那時候是真不懂事兒。”

“擱現在你能怎麽的,”丁文滔問他,“你能把另一個咬出來?”

姜尋笑著罵了一聲,最後說:“擱現在我就把你咬出來,讓你跟我一起扛。”

“哎媽呀你可別,”丁文滔嫌棄地往邊上靠靠,“你別惡心我。”

說完想想苗嘉顏還在旁邊坐著呢,感覺話說得不對,又跟了一句:“沒有說同……那啥惡心的意思,單純是我自己不能接受。”

姜尋拿了個海丁殼打他身上:“解釋個屁。”

苗嘉顏從始至終沒說過話,盤腿坐著一直在安靜地吃海螺。陳潮看了他一眼,丁文滔注意到他視線,欠欠地說:“潮哥,你小媳婦兒跟人跑了。”

苗嘉顏沒反應過來,還在那兒吃。

姜尋倒是反應過來了,卻也沒說話,只斜斜笑著跟陳潮說:“你要還你。”

陳潮靠著床坐著,沒接這茬兒。

苗嘉顏吃了半天,才發現沒人說話了,擡頭看看發現剩下幾個都在看他,於是呆呆地看看他們:“啊?”

“吃你的吧。”姜尋說。

陳潮嫌棄他們吃的一股海鮮味兒,一退再退,後來腿都沒地方擱了。

丁文滔看著這個房間,感嘆著說:“我好久沒來了,我看這兒可太親切了。”

苗嘉顏摘了手套,站起來,兜著塑料布把這些東西一起端走。陳潮終於能把腿伸直了,苗嘉顏問:“吃水果嗎?”

“我不吃,你問他倆。”陳潮說。

“人家本來也沒問你,找不著自己定位呢?”丁文滔又說,“人問人尋哥呢。”

陳潮:“……”

姜尋在旁邊樂得不行,跟苗嘉顏說:“我也不吃。”

“我吃,苗兒。”丁文滔舉舉手,“我有點吃鹹了,隨便給我整點啥水靈的就行。”

“你吃你自己整,別使喚我苗兒。”姜尋跟苗嘉顏說,“咱不給他整。”

苗嘉顏兜著一堆垃圾穿上鞋下樓了,姜尋說:“我們好歹小網紅,誰聽你使喚。”

“剛才他自己問的。”丁文滔說。

“問也不是問你。”姜尋往後靠著,跟陳潮一樣的姿勢胳膊肘搭著床。

“那我好歹罩了他三年呢。”丁文滔想想又說,“初中我也算罩了,那會兒我天天跟潮哥在一塊兒,幹啥都我們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