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一洗臉就像小花貓。”奶奶笑著說。

苗嘉顏低頭沖水,不方便說話,聽見奶奶在叫陳奶奶過來看他。

“我看看小苗兒?”陳奶奶的聲音傳過來,“下課啦?”

“這兒呢。”苗嘉顏趕緊擡起頭,叫了聲“陳奶奶”。

“哎,快洗吧快洗吧,”陳奶奶見他一臉沒沖幹凈的沫子,忙說,“別流眼睛裏。”

苗嘉顏洗完臉還得貼個面膜,這都是別人讓的,讓他夏天面膜不能斷,身上得大面積塗防曬,臉上防曬更得隨時補。這都是因為大一軍訓那會兒他什麽都沒塗,軍訓第一周剛結束方方姐見他差點眼淚都流出來。

“寶貝兒你別嚇姐姐,你曬得跟個煤球蛋兒似的咱們怎麽拍啊!”她捏著苗嘉顏的下巴,絕望地看著他曬透了的那張臉,以及軍訓帽檐遮出來的那條明顯的黑白分界線。

苗嘉顏當時說:“我以前夏天都是這麽過的。”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在田裏種地誰管你?”方方姐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現在靠臉吃飯呢,這是你飯碗,你就這麽糟踐啊?”

那年夏天苗嘉顏的照片全靠化妝和精修,從那之後到了夏天誰都提醒他要防曬。

“又整這個啦?”奶奶看著屏幕裏苗嘉顏往自己貼面膜,哈哈笑著問。

苗嘉顏貼著面膜張不開嘴,含糊地說:“這周可能要拍照。”

“拍完記得發你爺爺手機上,”奶奶說,“你的照片我們都留著呢。”

苗嘉顏眯著眼睛說“好”。

敷完面膜洗下去,又塗了點東西,苗嘉顏看著洗臉台上面櫃子上那一堆東西,看了半天突然嘆了口氣。

心想掙錢真不容易。

從前苗嘉顏都是用香皂洗臉的,一早一晚抹點香皂沫撲棱撲棱就行了。

現在左一套右一套的,有時候也記不清,真把人難死了。

姜尋打來電話,問苗嘉顏要吃東西不。

“不吃,我晚上吃飯了。”苗嘉顏揪掉了花盆裏兩片不太好了的葉子,說,“什麽都不用幫我帶。”

姜尋說:“知道了。”

過會兒姜尋敲門過來,苗嘉顏去給他開門,姜尋拎了兩個紙袋。

苗嘉顏看了眼,姜尋說:“大鐘給你帶的。”

苗嘉顏趕緊搖頭說:“我可不要。”

“那我也不能不收啊,我還能讓他拿回去?”姜尋坐椅子上拆盒子,一盒護膚品,另外一盒拆開是個雙肩包。

“還行,加一塊兒兩三萬塊錢吧。”姜尋說。

苗嘉顏嚇得往後躲了一步,又重復了一遍:“我可不要。”

“你不要咱也不能扔了啊,”姜尋把護膚品拆出來,盒子扔了,“不要白不要,給你你拿著就完了。”

“我不拿,我不認識他。”苗嘉顏連連搖頭,堅定地說,“為什麽給我這麽貴的東西。”

“禮貌而已,他總不能空著手,都這樣。”姜尋沒怎麽當回事兒,跟他說。

“他是禮貌了,我拿完我就不禮貌了。”苗嘉顏很有自己的一套邏輯,把東西往前推推。

姜尋都無奈了,最後笑著說:“那回頭買點東西給他寄過去,你就當這是你買的吧。”

苗嘉顏一聽,皺皺眉,心想天啊我為什麽要花兩三萬買它們。

雖然他現在有了點小錢可也沒這麽花過,但這也比白收了強,買就買了吧。

陳潮在外面待了一天,晚上回來鄒逾已經躺下了,聽見他開門,鄒逾探頭出來,招呼道:“回來了潮哥?”

“嗯,睡你的。”陳潮說。

“我睡不著,熱。”鄒逾躺回枕頭上,攤成個大字型,“魚脫水了。”

陳潮回宿舍第一件事永遠是洗澡,夏天他平均一天得洗四五次澡,南方的夏天和冬天他都很難適應。

沖個澡出來,手機上有兩條消息。

一條是小凱問他訂票了沒,用不用幫他訂了。

一條是姜尋,問:哪天回來,潮?

陳潮分別回完了,鄒逾在上面說:“我從來沒遭過這罪哪。”

“前面都過了兩年了。”陳潮拆穿他。

“我是說來這兒上學之前。”鄒逾補充說。

陳潮本來想說“誰不是”,不等說又收了回去,想起他初一夏天那滿後背的痱子,和那罐印著小孩兒屁股的痱子粉。

微信又來了消息。

姜尋:潮你訂票沒啊?趕上暑假不好訂。

陳潮:訂完了。

姜尋:訂的五號?那我要是沒出門就去機場接你,還定不下來出不出門。

陳潮:不用接我,我們挺多人,打個車就走了。

姜尋:我必須接,咱倆都多久沒見了!想你了寶貝兒!

陳潮笑著回了條:你正常點兒。

姜尋:哈哈哈哈,本來就是麽!

姜尋:行了不說了,我睡了啊。

陳潮:睡吧。

姜尋:Mua!

陳潮又笑了聲,直接發了條語音給他:“你能不能稍微正常點兒,我受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