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苗嘉顏看著那道斜紋,開窗戶小聲跟對面說:“你給我窗戶打壞了。”
陳潮說:“不可能。”
“真的,”苗嘉顏胳膊伸出來比劃著那條紋,“裂了。”
陳潮眯著眼仔細看看,沖著光還真有條細紋。陳潮哭笑不得,苗嘉顏沖他比了個“噓”。
從那之後苗嘉顏就往外面擺了個空花盆,讓陳潮往花盆裏扔著玩,這樣就算投不準小石頭磕磕碰碰的反正也能聽見。
時間長了花盆裏鋪了淺淺一層底,裏面都是小石頭。
村裏供暖都是自己燒,陳爺爺總是怕陳潮冷,到了冬天就燒得很足。即便這樣一天裏也只有下午過後才開始熱,早上和上午都是冷的。早上起床時外面天都還是黑的,屋裏又冷,陳潮一到冬天就變成起床困難戶。
苗嘉顏早起頭發都洗完吹幹了,收拾完過來等陳潮一起上學,陳奶奶說:“還沒下來呢。”
“嗯?”苗嘉顏往墻上的掛鐘上看了眼,很意外,這個時間平常陳潮應該已經快吃完早飯了。
苗嘉顏背著書包上樓,見陳潮還在睡覺,趕緊叫他:“潮哥!”
陳潮睜眼,一下子反應過來,“撲棱”從床上坐起來。
“你怎麽了啊?”苗嘉顏伸手去摸他額頭,“不舒服了嗎?”
“沒有,睡過了。”陳潮站在地上,邊說話邊往身上套衣服。
苗嘉顏把褲子拿來遞給他,問:“你還不穿秋褲嗎?很冷了。”
“不穿,我沒有秋褲。”陳潮已經穿好了,跑去洗手間,站在馬桶前跟苗嘉顏喊,“書包裝上!”
“好!”苗嘉顏幫陳潮把書包裝好,裝英語書的時候從裏面掉了個信封出來。信封是天藍色的,上面還畫著卡通的小雲朵。信封上的膠還沒有撕開,明顯還沒被打開過。
陳潮向來招人喜歡,經常收到女生的情書。
苗嘉顏趕緊把信封夾回了書裏,一起裝進書包。
陳潮迅速洗漱過之後就下了樓,苗嘉顏拎著他的書包跟著。
吃早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陳奶奶特意一早起來烙的糖餅,讓他倆吃完再走。
“時間不夠了,晚上回來吃。”陳潮說。
“那裝兩張帶著啊?”陳奶奶問。
苗嘉顏連忙說:“帶著吧,路上吃,他不吃我吃。”
“我都裝好了,你倆的我分開裝的,放書包裏等會兒到了教室吃啊?”陳奶奶裝了兩袋烙餅過來,遞給他們。
陳潮已經走了,苗嘉顏在後面還跟陳奶奶說餅的事,陳潮遠遠地催了聲:“快點兒!”
“來了!”苗嘉顏拎著兩袋餅和陳潮的書包跟了上去。
陳潮在路上本來是不吃東西的,但苗嘉顏在他旁邊吃得實在很香,一口餅一口豆奶,糖餅的香味兒在冬天的早上顯得格外柔軟。
苗嘉顏撕了個角遞到他嘴邊:“嘗嘗吧?”
陳潮下意識一仰頭躲開,苗嘉顏說:“周圍都沒人,沒人看你。”
可能是這句話起到了一定作用,也可能是苗嘉顏吃得太香了,總之陳潮最後把那塊餅給吃了。
這是他來這兒兩年半,苗嘉顏第一次見他在外面走路吃東西。苗嘉顏笑著問他:“是不是很香?”
說著又把豆奶也遞了過去。
第一步反正已經邁了,之後的也無所謂,陳潮稍一低頭,咬著吸管喝了一口。
不過陳潮能接受的最多也就是這樣了,自己不拿,得苗嘉顏遞過來,好像這樣就能比自己拿張餅啃稍微洋氣一些。苗嘉顏很樂意顧及他潮哥的城裏架子,自己吃一口就記得扯一塊遞過去,一條鄉道走完倆人就都吃飽了。
苗嘉顏每天被陳潮帶著早出晚歸地上學,日子變得平靜而緩慢。
漸漸旳他們都快忘了那回事,那個小插曲再沒被提起過。
直到有天放學他們又在那條路上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苗嘉顏還沒反應過來,就一把被陳潮扯到了他跟丁文滔中間去。
苗嘉顏這才反應過來,攥住了陳潮胳膊。
“沒事兒。”陳潮說。
結果這次真的只是別人路過,騎摩托車的是個嬸嬸,從娘家剛回來。
摩托車過去之後陳潮搓了搓苗嘉顏的頭發,說:“等我走了你就坐校車吧。”
苗嘉顏沒說話,反倒是丁文滔問:“上哪兒去?潮哥你上哪兒去!”
“上學啊。”陳潮說。
“你要走啊?”丁文滔看起來像是很失落,“你不在這兒上高中?”
“不,”陳潮手揣回兜裏,說,“高中我就得走了。”
對於陳潮要走這件事,丁文滔的反應比苗嘉顏大得多。
他每天吵吵嚷嚷地不讓陳潮走,說陳潮走了他就沒朋友了。
陳潮讓他磨得很無奈,說:“我這還沒走呢。”
“那不是快了嗎!”丁文滔一臉不高興,“你走了我咋整!我天天幹啥!中午誰跟我一起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