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舍不得

進城後他們在城中的官邸歇下,左右都退下後謝徽禛將蕭硯寧拉到跟前,冷著臉問他:“那廝碰過你哪裏?”

蕭硯寧:“……哪裏都沒碰過。”

見謝徽禛不信,他只得解釋道:“真的,一日都在趕路,到那寺廟後我就已經覺察出不對,一直在試探他。”

謝徽禛沒好氣:“你是傻子嗎?連我也認不出?隨便一個人扮作我就能將你騙走?”

蕭硯寧自知理虧,心虛道:“我也沒想到,竟有人改變面容的本事比德善還厲害,這世上竟還有人皮面具這種東西。”

謝徽禛氣得說不出話來。

蕭硯寧低了頭:“少爺別生氣了,再沒下次了,而且他的功夫不如我,我與他單打獨鬥也不會輸,你今日就算不來,我也肯定不會有事。”

“差點被人騙跑了,你還很得意是不是?”謝徽禛氣道。

他語氣跟炮仗一樣,每一句都帶著刺,蕭硯寧明智閉了嘴。

謝徽禛心裏那口氣更不能順:“說話。”

“無甚好說的,我在少爺心裏本就是個傻子,輕易就會被人騙,”蕭硯寧道,“少爺若是要治罪便治吧。”

謝徽禛:“你還跟我置起氣了?”

蕭硯寧:“不敢。”

謝徽禛一低頭,咬上蕭硯寧的唇,下了狠勁。蕭硯寧被他咬得生疼,不由擰眉,推了他一把,推不開,謝徽禛的舌也擠進了他嘴裏胡亂攪弄。

蕭硯寧原本顧及謝徽禛是因今日之事擔心後怕,忍了,哪知謝徽禛越親越過火,甚至開始解他的腰帶撕扯衣裳,蕭硯寧終於忍無可忍,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巴掌落到臉上,謝徽禛這才後退開,捉住他的手:“打人高興嗎?”

蕭硯寧看著他臉上的紅印子,他其實沒下多重的手,比先前打徐長青那一巴掌要輕得多:“你就非要我打你吧?”

謝徽禛哼道:“你還打了你那位表兄,我見他一邊臉是腫的。”

蕭硯寧:“……我試探他而已。”

謝徽禛心有不滿,提醒他:“試探也不行,你的手,以後不許碰別人的臉。”

蕭硯寧一句話哽在喉嚨口,深覺自己在跟人說廢話。

謝徽禛被他的反應逗樂,終於笑了,彎腰將人抱住,埋頭在蕭硯寧肩膀上:“沒有下次了,不許再這樣嚇我。”

蕭硯寧身體稍稍往後仰,輕出了一口氣。

夜色已深,蕭硯寧去叫人打水來,謝徽禛在榻中坐下闔目養神,在蕭硯寧伸手過來時,又捏住了他手腕,輕輕摩挲了一下。

蕭硯寧看過去,謝徽禛已睜了眼,盯著他的臉,眼底的神色有些叫人猜不透。

“少爺?”蕭硯寧猶豫喊他,“先前,……他到底說了什麽?”

謝徽禛的指腹依舊在蕭硯寧手腕上細細摩挲,沉默一陣,道:“這麽想知道?”

蕭硯寧:“不能說?”

謝徽禛搖頭:“有何不能說的,他將徐家私下做的事情都交代了,那陳潛當年是他家家仆,特地放出去幫他們做事的,陳文炳和崇原鏢局的總舵主都是徐氏收養的孤兒,這兩個最有本事,一個安排給陳潛做養子接手那些明面上的事,一個開了崇原鏢局,幫他們拓展勢力。”

“陳潛的親生子陳復假死,也在徐氏調教下為他們所用,早年學了唱戲,出入那些達官貴人家幫他們探聽消息,這次被陳文炳推出來行刺我,若是成了自然是好事,不成我們由他身上查到陳文炳,陳文炳將罪都頂了,徐氏一樣能脫身。”

“還有他家那窯廠,從前確實鑄過兵器,後頭鐵礦被水淹了後那幾個窯也封了,父皇登基後他們便蟄伏下去,伺機而動,直到我們來江南查這事。”

蕭硯寧聞言心頭百味雜陳:“徐家,為何要做這些?意圖謀反,總要有個緣由。”

“要何緣由,”謝徽禛不以為然,“有的人就是夜郎自大、狼子野心,不需要用常理去推斷。”

再又道:“徐長青貪生怕死,賣了家裏人想一人逃出海去,他將你騙來,是想帶你一起走。”

蕭硯寧:“……我不會跟他走的。”

謝徽禛心裏終於舒坦了:“你知道便好。”

蕭硯寧欲言又止,謝徽禛似還有未盡的話沒說,怕是他問也問不出來了。

謝徽禛一伸手,攬腰將人拉過來,蕭硯寧沒站穩,坐到了他腿上。

想要站起身時,又被謝徽禛按住,只能算了。

謝徽禛安靜將人抱著,靠在他身上,一句話未再說。

蕭硯寧:“少爺怎麽了?”

“沒怎麽了,”謝徽禛閉了閉眼,慢慢道,“回去之後,將公主的事情解決了,你與我成婚吧。”

“沒那麽容易,”蕭硯寧提醒他,“我還得為公主守喪。”

謝徽禛重重嘆氣,若非為了堵那些閑言碎語,哪裏就有這般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