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男扮女裝

之後蕭硯寧與謝徽禛便安心在徐家住下了,轉眼到了年後,徐府收到總督府送來的帖子,總督府的老夫人八十大壽,設宴擺酒,廣邀賓客。

“時間是初九那日,你舅舅方才過來問我們去不去。”謝徽禛隨口將消息說與蕭硯寧聽。

蕭硯寧問他:“少爺打算去嗎?”

謝徽禛道:“自然是要去的,我們一直留在蒼州這邊,為的不就是探一探那位江南總督的底,如今有機會光明正大進他府上,豈能放過。”

蕭硯寧猶豫道:“總督府老夫人做壽,怕是江南官場的官員都會去捧場,我們若是跟著舅舅去了,要如何說少爺你的身份?”

“就按一直說的便是,”謝徽禛並不擔心這個,“我仍是忠義伯府的錢郎君,你是徐氏旁支,我的表弟,我父親與徐大人是好友,知道我們來江南,徐大人特地邀請我們來家中做客,如此就算有人從前在徐家見過你,也說得通。”

蕭硯寧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好在他在這邊時本就甚少出門,念書也是在徐氏家學裏,外頭人並不認識他。

他們說著話,走到了園子中的演武場裏,徐長青正帶著幾個小弟弟在這邊練劍。

徐長青演示了一遍劍法,其他人跟著學,與蕭硯寧先前在東宮裏舞的是同一套劍法,但徐長青的一招一式更剛勁些,不如蕭硯寧身姿靈逸、矯健颯爽。

看了幾眼,謝徽禛問身邊人:“你從前舞的那套劍法,是在徐家學的?”

蕭硯寧道:“是跟著外祖學的,這套劍法也是外祖自創的,外祖還在世時時常會指點我與表兄,我也不過學了些皮毛而已。”

謝徽禛聞言略意外:“你外祖不也是名文臣,竟還會這個?”

蕭硯寧道:“閑時愛好罷了。”

謝徽禛的目光再次落回演武場上:“這套劍法你比這徐長青舞得好看。”

蕭硯寧:“……少爺謬贊了。”

謝徽禛:“實話。”

再又似笑非笑地感嘆了一句:“徐家人的作風倒當真是出人意料,分明是書香門第,家中卻有演武場,一眾小輩自幼習武,竟還有家傳的劍法。”

蕭硯寧聽罷輕擰起眉。

“硯寧在想什麽?”謝徽禛問他。

蕭硯寧:“沒有。”

他也說不清,自從來了這裏,似乎從前一些覺得很正常的事情,接連變得不正常起來。

那邊徐長青已開始挨個指點幼弟,謝徽禛沒興趣再看下去:“走吧,回去了。”

蕭硯寧趕緊跟上去。

謝徽禛先回去了翠木居,蕭硯寧去徐老夫人處問安,碰上徐黔生也在這裏,之後他二人一同從老夫人處出來,徐黔生與蕭硯寧說起話,言語間有些遲疑:“寧兒,你與那位,這些日子在家裏住得可還習慣?”

蕭硯寧以為他是想問謝徽禛對徐府滿意否,便道:“一切都好,少爺並非驕奢之人,舅舅你們待客周到,少爺心裏是知道的。”

至於謝徽禛對徐長青和徐府的那些不滿,蕭硯寧並未說出來,也不好說。

徐黔生打量著他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蕭硯寧不解問:“舅舅可是有話要說?”

徐黔生面露難堪,半日嘆了口氣,低下聲音:“方才殿下說起這些日子你與他同食同寢,我觀他的意思,竟是、竟是那般……,寧兒,你與殿下他,是我想的那樣麽?”

蕭硯寧一愣,隨即漲紅了臉:“舅舅,你說什麽?”

見他局促難安分外不自在,徐黔生一臉痛心疾首道:“你糊塗啊,你是樂平公主的駙馬,怎能和殿下……,若是事情傳出去,你以後還怎麽做人?你父親母親又要如何自處?”

蕭硯寧面色紅了白,白了紅。

徐黔生再問他:“是殿下他逼迫你的麽?”

蕭硯寧低了頭,壓下情緒,懇求他:“舅舅,這事是我自願的,我父母皆不知道,還請舅舅不要告訴他們,也別說出去。”

“我自然不會說出去,”徐黔生恨鐵不成鋼道,“可你這樣瞞著,能瞞得了幾時?”

沉默一瞬,蕭硯寧道:“……以後再說吧。”

回去翠木居時,蕭硯寧仍有些魂不守舍,謝徽禛懶洋洋地倚榻上正在看書。

蕭硯寧進門,垂首站在一旁沒吭聲,謝徽禛瞥他一眼,擱了書沖他招手:“過來。”

將人拉坐到自己身邊,謝徽禛一手攬過蕭硯寧的腰,漫不經心地撥弄著他腰間那枚金香囊,問他:“怎的去給老夫人問個安,回來跟丟了魂一樣?我猜猜,是碰上你舅舅了,他跟你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

蕭硯寧低聲問他:“少爺為何要將你我之事告訴舅舅?”

“不能說?”謝徽禛問完又了然,“他說你了?他是不是說了什麽太過糊塗、你沒臉做人、家門不幸之類的話?”

見蕭硯寧僵著表情不接話,謝徽禛便知被自己說中了,嗤道:“他唬你呢,他觍著臉想將女兒硬塞給我,絲毫不顧及讀書人的臉面和清譽時,怎不覺得自己糊塗、沒臉做人、家門不幸,倒好意思說起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