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更走運(第2/3頁)

謝徽禛聞言道:“當年幫著趙氏那些世家在江南私開鐵礦之人,與他們其實是合作關系,藏得很深,開采出的私鐵礦賣去西戎,賣得的錢與趙氏他們平分,換趙氏幫其在朝廷瞞天過海,當初便是乾明朝舊太子察覺到這事卻也奈他們不何,但趙氏伏誅之後,江南這邊卻只揪出了幾個小角色,背後之人並未找到,連那鐵礦也至今不見天日,你覺得,這些人裏頭,誰最有可能與這事有幹系?”

蔣文淵斟酌道:“陛下當年查到的線索鐵礦應是在灞州一帶,劉頡這個從前的灞州知府像是有可疑,可這私鐵礦至少十五年前就已經在了,劉頡那會兒在灞州還只是個小官,即便參與其中,怕也不是這背後之人,王廷當年就已是江南布政使,後頭還做過巡撫,到如今的總督,能力品性都是為人稱贊的,只聽這名聲,不像是會做這等通敵叛國之事的人,當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好說,陳文炳是王廷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與其秉性相近,江統銘則是這些年才從外調來的,更像是與這事無關。”

“臣還查過十五年前至十年前當時的江南官場要員履歷,大多要不年老病亡,要不因一些事情獲罪,這些人陛下當年應該都細查過一遍,並不像有可疑之人。”

蔣文淵說著有些汗顏,好似他查來查去,其實什麽線索都沒查到。

謝徽禛倒沒怪罪他:“也不急,且先看看再說,另外孤這幾日命人去查那崇原鏢局之事,本想以走鏢之名讓他們帶路去一趟灞州,看有沒有機會摸清他們的底細,不過這個鏢局架子還挺大的,並不買孤的賬,他們只接江南商會內的單子,聽說劉頡的妻舅就是江南商會裏的人,你去跟劉頡說說吧,就說孤有一批貨物要運去灞州賣,只要劉頡開了口,必會讓那鏢局接下孤的單子。”

蔣文淵不放心地問他:“殿下要親自去灞州嗎?恐有危險……”

謝徽禛:“無事,孤心裏有分寸,只是去灞州看看而已,不會有什麽事,你照孤的話去辦吧。”

蔣文淵只得領命。

待人退下後,謝徽禛見蕭硯寧眉頭緊鎖著,問他:“在想什麽?”

蕭硯寧遲疑道:“這裏的人藏得這麽深,而且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連君後殿下從西戎那邊入手也查不到這背後之人,殿下想要將人揪出來想來不容易,臣其實最疑惑的是,當年陛下派人來南邊查,從那以後就再沒有了那私鐵礦的消息,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那麽大一座鐵礦他們到底是怎麽將之藏起來的?”

“那要去灞州仔細找找才知道。”謝徽禛沉聲道,他比蕭硯寧更想知道事情真相。

“殿下當真決定了要親自去灞州嗎?”蕭硯寧的想法和蔣文淵是一樣的,謝徽禛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他不該以身涉險,但謝徽禛顯然已下定了決心。

謝徽禛不在意道:“硯寧若是不放心,隨我一塊去便是。”

蕭硯寧看著他,謝徽禛斂回情緒,回以微笑。

蕭硯寧有些難受,謝徽禛身世坎坷,父母早亡、先帝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從小活在爾虞我詐中艱難度日,能有今日實屬不易,他方才提起乾明朝舊太子時雲淡風輕的語氣,更叫蕭硯寧聽了心下不是滋味。

明明是親生父親,卻不能認,甚至不能表露出過多的哀思,犧牲掉這些才能換得如今的地位。

蕭硯寧走上前,親手幫謝徽禛將放涼了的茶換了一杯,遞到他手邊:“殿下別一直說話了,喝口熱茶吧。”

謝徽禛笑著偏頭:“硯寧這是怎麽了?”

四目對上,他從蕭硯寧的眼神裏看懂了他的心思,不禁啞然失笑:“硯寧這是心疼我?其實樂平與我一樣吧,你是不是也心疼她了?”

蕭硯寧想了想,道:“公主比殿下幸運些。”

謝徽禛稍稍意外:“何出此言?”

蕭硯寧道:“公主從前是郡主,現在是公主,至少先帝是知曉她的存在的,也沒有虧待過她,她還能光明正大地祭奠父母,殿下卻在十二歲之前甚至沒有正式的身份,如今即便貴為太子,卻無法認親生父母,連想給他們上一炷香都成了奢望。”

蕭硯寧話說完又有些後悔,他說得太直白了,怕會讓謝徽禛聽了難過。

謝徽禛瞧見他臉上的懊惱,眼中笑意更濃,心下卻有些感慨。

蕭硯寧這個小呆子,還真是心疼他了,甚至已經在他和樂平之間偏向了他。

可這還不夠。

“樂平代我給父母上香也是一樣的,有得必有失,至少我現在是大梁儲君,有何不好?”謝徽禛道。

蕭硯寧點了點頭:“殿下能想得開便好。”

謝徽禛:“真心疼我?”

蕭硯寧提醒他:“殿下喝口茶吧,要不又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