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只毛絨絨(第2/2頁)

喬安娜防賊似的防著他靠近兩只幼崽,他短期內找不到機會下手,不過就算幼崽一直活著,也總有一天要獨立。沒有幼崽的母豹會很快發|情,他在鄰近地區占下領地,等的就是未來的機會。

現在冒出一個泰迪,與母豹沒有血緣關系的公豹他一律視作情敵,與情敵實打實幹上一架,是彌補他一年前失手丟了領地的錯誤的絕佳表現機會。

但打架講究名正言順,看不順眼這種理由引發的戰鬥只能叫撕逼,這裏(至少目前)不是他的領地,他無法以驅逐入侵者的名義迎戰,便想出了這個辦法,挖了個坑,就等泰迪主動挑釁,好順理成章地發起反擊。

事實證明,要變成泰哥這樣一句話就能達到目標的詭計多端的標準花豹,泰迪還得鍛煉上幾年。

受到攻擊,泰迪只能揮起爪子反抗,兩只公豹戰成一團,泰哥的計謀順利得逞。

可惜喬安娜並沒有興趣圍觀他們倆打架。

相較於雄獅,公豹打架時更看重靈活程度,跑動跳躍,挪移閃避,在躲開對方攻擊的前提下再伺機反攻。其中技術含量也許很高,但就觀賞性而言,實在比不上雄獅之間純粹力量的碰撞比拼。

喬安娜只看了兩眼就對那十爪九空的幹架模式失去了興趣,趁泰哥和泰迪忙著打架無暇顧及其他,她帶著兩只幼崽,頭也不回地溜了。

為暫時杜絕後患,她找地方過河到了對岸,借由河水遮蓋抹消氣味的痕跡。

兩只幼崽看來確實很討厭皮毛被水沾濕的感覺,渡河時有水花濺濕了四爪,上岸之後他們的走路姿勢都不對了,邊走邊交替甩著四只爪子,漸漸開始有同手同腳的傾向。

喬安娜差點也被帶跑偏了,無奈,只得停下腳步,等他們自己調整。

兩只幼崽像等來了特赦一般,立馬就地坐下,舔了半天,把每個趾縫都清理得幹幹凈凈,才心滿意足地重新站起來。

他們舔毛的時候喬安娜也沒閑著,上一頓飯是前一天的傍晚吃的,差不多也是時候為下一頓飯做打算了。

她爬上旁邊的一棵枯樹,左右張望了一圈,鎖定了一小群黑斑羚。

食草動物都具備一定的夜視能力,但清晰度不高,很多食草動物會選擇在夜裏睡覺,這也是為什麽一大半掠食者都習慣晝伏夜出。

黑斑羚們很警惕,選擇停在一群非洲野水牛旁邊過夜。野水牛正處於發|情季,脾氣暴躁,驚動它們的掠食者必定會受到尖角和鐵蹄的圍剿。

然而花豹安身立命的特長之一就是隱蔽的行蹤,喬安娜有把握在不驚動野水牛群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拖走一只處在邊緣的雌性黑斑羚。

——如果辛巴沒橫插一爪的話。

小獅子這些日子的捕獵技術精進了不少,發動攻擊的時機選得不錯,一直跑到十米內才被最外圍的黑斑羚發現。

但因為個頭還不夠大,獅子的身體構造又不支持他跳起來飛撲,他傾盡全力立起上半身,盡可能伸長爪子,也只能夠到……一只成年黑斑羚的屁股。

被他當成獵物的這只黑斑羚剛從夢中清醒,屁股上就一涼繼而一痛,回頭看見是一只半大小獅子,它又驚又怒。

什麽時候獅子也學了鬣狗的齷齪手段了,上來就抓這個地方?!士可殺,不可辱!

它鉚足了勁跳起來,兩條後腿猛力向後一蹬。

羚羊的後肢不如斑馬強壯,後踹的殺傷力甚至比不上鴕鳥,但被正正踢中也夠吃上一壺的。

喬安娜發現狀況沖過來搶救已經來不及,眼見著辛巴的身軀在空中劃了一道淺短的拋物線,滾進旁邊的草叢。

她匆匆趕過去,小獅子側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有那麽一刻,她的心臟停跳了兩秒。

所幸辛巴很快咳嗽了一聲,急促地喘了兩口氣,搖搖晃晃爬起來。

他弓著脊背,呼吸輕而快,看起來是腰腹部受了傷。

喬安娜湊過去,鼻尖在辛巴的肚子上碰了碰,沒得到反應,再一寸寸往上挪。觸到肋弓時,辛巴痛呼一聲:“好疼!媽咪……”

喬安娜仔細檢查了他的肋骨各處,再三確認沒有骨折,松了口氣。

挫傷,最重也就是骨裂——沒錯,‘也就是’。在草原上生活了這麽久,經歷了各種小傷病痛,骨裂在她心裏已降成了不算重的傷勢。相比起來,說不定感冒的危險系數還更高。

確診平安,她後知後覺地感到後怕,接著便是對熊崽子不懂事差點釀成大禍的憤怒。

她瞪著辛巴,一字一頓地質問:“我不是說過,不準擅自行動的嗎?”

“可——可是!”辛巴小小地倒抽著涼氣,委屈地辯駁,“媽咪捕獵這麽辛苦,我也想幫忙呀!”

喬安娜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