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頁)

周湛然緩慢低頭,正對上一雙擔憂的眼。

好難受。

男人俯身,將頭靠在了蘇枝兒的肩膀上。

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蘇枝兒身體微僵,伸出手艱難地抱住他的腦袋,朝眾人笑道:“太子殿下喝醉了。”

如泥塑般僵化的眾人總算醒悟過來,紛紛點頭,“是呀,是呀,太子殿下不勝酒量。”

“與聖人一般呢。”

雖然說著話,但眾人的視線卻依舊時不時的往蘇枝兒和周湛然那邊瞥。

纖瘦挺拔,渾身陰暗戾氣的男子歪頭靠在身形纖弱的女子身上,這怎麽看都是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

尤其這位男子剛才還是一副殺人大魔王的樣子,現在卻變成了如此乖巧安靜的模樣。就像是……一條即將發瘋卻被溫柔地套上了狗繩子後乖巧搖起了尾巴的瘋狗。

“既然喝醉了,那就回去休息吧。”高高坐在上面的聖人發話了。

蘇枝兒趕緊招呼肖楚耀,把太子殿下弄回去。

肖楚耀想起剛才自家主子那副瘋狂的樣子,心有余悸,顫顫巍巍,猶如八十歲的老頭,不敢上手。

蘇枝兒:……行吧,她自己牽著走。

少女身披雪白鬥篷,烏發紅唇,眉眼精致,她伸出的手白軟細膩,牽著身邊的男人穿過明亮的琉璃燈,朝陰暗處去。

男人一身雪白薄袍,面白如紙,瘦弱可憐,即使是在這樣的宴會上也是簡單樸素至極。可若是見識過他的瘋癲,就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位需要同情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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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危機,雖被蘇枝兒化解,但卻在大臣們心中留下了陰影。

好吧,這些大臣們自從當上大臣後,每天都活在陰影下。

就算是聖人這個老瘋子死了,還有太子這個小瘋子呢。

這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宴會一角,鄭峰端著手裏的酒杯輕抿一口。

他一直在盯著周湛然和蘇枝兒的互動,在他看到周湛然與大金王子起沖突的瞬間,他不自禁捏起了酒杯,可最終,這場危機竟以這樣的形勢化解。

現在的鄭峰節節敗退,似乎已無翻身之地。

可他不甘心,他的雄心壯志,他的帝王夢難道真的就要止步於此了嗎?

明明一開始是如此的順利,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對勁了呢?

男人盯著琉璃燈色下,少女逐漸消失於暗處的纖瘦窈窕的背影,她的眸子澄澈幹凈,比琉璃燈都吸引人。說話的時候表情溫柔,那股子對著他的狡黠勁和警惕心也收了起來。

那頭墜著珠玉的青絲隨風起,勾勒出漂亮的耳後脖頸。恍惚間,鄭峰想起了那年夏日的一番事。

當初,她也曾對著他那樣笑過。

男人捏著酒杯,面色蒼白,他輕咳幾聲,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的舊傷,坐在身邊的李綢兒趕緊替他端了熱茶來。

“讓你別喝酒,你還喝,看看自己都病成什麽樣子了,也不知道珍惜一點身體。”

鄭峰聽著李綢兒的碎碎念,他看著眼前氤氳升騰起白霧的茶杯,腦子突然清醒。

其實,他還有最後一步棋。

鄭峰伸手,握住李綢兒端著茶杯的手。

少女的手溫暖舒適,鄭峰的手冰涼入骨。

李綢兒被凍得哆嗦了一下,可她還是反握住鄭峰的手替他搓揉指骨,“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鄭峰轉頭看她。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李綢兒的氣色越來越好,他一心專注事業,都忘記了深宅內還養著這麽一位定遠侯府的嫡女。

“嶽父這幾日身子可好?”

“他呀?他好著呢,一直宿在巡防營裏練兵呢。”說到定遠侯,李綢兒臉上滿是笑意。

定遠侯只這麽一位獨女,還是晚來得女,珍珠寶貝似得寵愛,當初李綢兒尋死覓活的要嫁鄭峰,定遠侯拗不過她,只能成全了她。

雖然婚後過得不算太好,但看在定遠侯的面子上,鄭峰也一向慣著她。

李綢兒又有點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在定遠侯面前說鄭峰的什麽壞話,只是一味的維護著她單方面對鄭峰的感情。

李綢兒握著鄭峰的手,想到剛才的場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心有余悸,“那太子果然是個瘋子。”

是呀,是個瘋子。

歌舞再起,大金公主獻上肚皮舞。

李綢兒望著大臣們移不開的垂涎視線,忍不住問鄭峰,“你覺得這位大金公主好看嗎?”

男人低低一笑,“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不正在我懷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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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綢兒最近活得很快樂,這份快樂在從小伺候她的奶嬤嬤看來卻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

可看著自家小姐那麽開心快樂,奶嬤嬤也就不說什麽了。

最近,鄭峰日日宿在李綢兒屋內,像這樣的男人,冷酷起來可以連爹媽都不認,可若是柔軟起來也能化成水。

鄭峰穿戴完畢,起身出了屋子進入書房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