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生芽(9) 日久生情

周行敘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 薛與梵還沒上樓睡覺,腿上蓋了條毯子,一只腳露在毯子外面垂在沙發邊, 也沒在玩手機, 認真地看著上回他買回來的那幾個驗孕棒。

“幹嘛呢?”周行敘站在廚房門口問她,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擡手開了一個客廳的大燈, 讓客廳更亮一些,方便她看。

“我今天去醫院,醫生說驗孕棒謊報軍情的可能是早早孕的質量問題,或者是我之前吃了維生素C的原因。”薛與梵想看看是不是質量問題。

如果是早早孕質量的問題, 沒這麽會害人的藥店。

周行敘燒了壺熱水, 從櫃子裏找了個保溫杯出來,倒了大半杯熱水又往裏面丟了幾塊冰塊。關上廚房移門後,薛與梵也放棄了,可見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幹偵探這個工作。

“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黴?”薛與梵靠在沙發上,頭發垂在沙發椅背後面,仰著頭枕在沙發上,看著走到沙發後的周行敘。

“我才倒黴好不好?”周行敘擡手捏著她的臉:“薛與梵, 我這算是被你騙婚了吧。”

薛與梵打他的手,不認:“你自己說我們繼續愛我們的, 是愛好不好, 什麽騙婚,說出來多傷我的心。”

雖然薛與梵也覺得她和周行敘交換身份, 也會覺得自己被騙婚了。

“愛?”周行敘擡了擡眉骨,笑意濃了:“行啊,那什麽時候帶我去跟你爸媽吃飯?”

掛在頭頂明晃晃的燈照得薛與梵眼睛發酸。他一松手, 薛與梵就坐直了身子,盤腿坐在沙發上,做出一副大仙算命的模樣,掐指一算:“讓我想想。”

“挑日子?”

網上最近流行著一句‘二十出頭,上廁所可自理,未來可期’。薛與梵想了想自己,缺乏鍛煉,腰椎間盤不太好的身體:“我在想我這副未來可期的身體能扛得住我媽幾棍子。”

周行敘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頭發在他手下亂糟糟了:“感動到了,都願意為我挨打了。”

薛與梵還想和他打趣的時候,看見了他臉上的印子。打趣的話咽回了肚子裏,薛與梵起身,兩只腳踩在沙發上,身形不穩。

周行敘擡手讓她扶著自己。

薛與梵借著他的手從沙發椅背翻下去:“過來,我看一下臉。”

周行敘手裏拿著保溫杯,聽她這麽說知道她是要看自己臉上被霍慧文打出來的印子,倒底還是要點自尊的,他插科打諢,想隨便把話題帶過去:“幹嘛?怕今天晚上抱錯一個人睡覺?準備看看清楚我?”

自己一本正經,卻聽他還在那裏開玩笑,薛與梵板著臉,語氣嚴肅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周行敘。”

周行敘逃避著,轉身拿走茶幾上的結婚證之後,搬了一摞書將它壓在最下面,似乎是準備壓平整一些。

弄完這些,他去關燈,薛與梵不放棄,一直跟在他身後。

他上了樓,將之前倒了水的保溫杯放到床頭櫃上,擡手把二樓的大燈關掉了,二樓一下子昏暗了下來,只剩下一盞起夜的小夜燈,周行敘這才把臉湊過去:“來來來,看。”

薛與梵一本正經地關心他,看他這副不上心的樣子,來火:“周行敘。”

周行敘伸手把人直接抱上床,被子一裹:“睡覺。”

被子就像是一個蠶繭包裹著她,她只有半張臉露在外面,也只有腦袋可以動:“我想喝水。”

周行敘起身去拿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擰開瓶蓋後遞給他。

薛與梵看著手裏拿個黑色的保溫杯,擰著眉頭:“現在拿保溫杯出來用?”

……

可等睡到了後半夜,旁邊的周行敘被她起床的動靜吵醒了,開口嗓子有點啞:“怎麽了?”

薛與梵輕手輕腳下床:“上廁所。”

打了止痛針,她沒有經歷難熬的痛經時刻。

再上樓路過客廳的時候,薛與梵看見那一摞書,搬開之後,結婚證上的褶皺還在。因為證件外殼的硬紙材質,一褶皺,褶痕就會很明顯,就像一條蜈蚣一樣。

薛與梵上樓,房間裏亮著起夜的小夜燈,他睡意正濃,偏著臉枕在枕頭上,臉上的指痕經過幾個小時後,更明顯了。

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保溫杯,一口水下肚,才發現裏面的水還是溫熱的。薛與梵看著手裏的黑色保溫杯,又看了看他,視線落在他臉頰上。

周行敘睡眠一直不是很深,薛與梵起床上廁所後,他就處在一個半睡半醒的狀態裏,感覺她上了樓,在喝水,然後往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周行敘擡手摸了摸臉,指腹一碰到臉,感覺到刺痛感,才想到自己這半邊臉上有傷口。勉強睜眼,看見薛與梵湊近的臉,把人拽進被窩:“大晚上不睡覺,偷親我呢?”

“怎麽樣?療傷效果好不好?”薛與梵拉過他的胳膊,枕上去。

他把被子掖好:“我小時候只聽我奶奶說過小狗舔傷口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