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分熟 關於接吻(第2/3頁)

冰塊在塑料杯裏碰撞,吸管攪動著杯子裏的牛乳和咖啡,直到最後顏色漸變沒有了。

耳邊翻書聲裏隱隱傳來幾聲打噴嚏的聲音,大約是有人對空氣裏的灰塵過敏,回頭看去能看見有人捂著口鼻,在口袋裏找口罩。

咬吸管是薛與梵的壞習慣,她拿著拿鐵,看著打印紙上大段的答案,將大段的答案拆分成一個個小的知識點。

杯壁上的水珠將紙質的杯套全浸濕,她看得專心,等到旁邊的人戳了戳她的胳膊,薛與梵才發現旁邊的位置有人坐下來了。

周景揚手裏拿了本才借閱的書,小聲問她:“還沒考完試嗎?”

薛與梵敷衍了句沒有。

大約是看在她認真復習,向來話多的一個人沒怎麽打擾她。

薛與梵把這次偶遇看做一個巧合,結果第二天還是在圖書館碰見他了,他買了兩杯拿鐵,手裏拿著本和他專業不搭邊的書在裝模作樣。

他遞過來的拿鐵,還是原封不動的擺在那邊,薛與梵沒有動。復習到一半,小八給她發信息,明天下午就要考試了,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少了一單元的復習考卷。

薛與梵把資料拍照發給她,小八在手機那頭又在說愛她。

趁著薛與梵看手機的功夫,周景揚見縫插針,問她等會兒復習完去哪裏吃晚飯。

這個問題最好絕後路的回答就是說不吃。但薛與梵忘記他是個最擅長另辟蹊徑的人,他拿出父母那套說辭,說不能不吃飯。

聽他嘮叨,薛與梵幹脆用他之前那套‘書本是精神食糧’給他自己懟了回去。

說周景揚脾氣爛透了,把這時候被薛與梵懟了他還笑盈盈。

對面的男生從筆記本電腦後來擡頭望著他們,擰著眉頭的樣子,像是在用視線批鬥他們兩個正在講話的‘小情侶’世風日下。

薛與梵幹脆遁入學海,沒一會兒翻頁的時候,一張紙條傳了過來。

上面寫著附近餐廳的名字。

薛與梵假裝沒看見,一翻頁將紙條掀翻到了旁邊。

他沒放棄,又寫了一張。

薛與梵看得眼煩,想著要不要回宿舍,讓自己的意志力和宿舍的床比拼一下,也好過在圖書館和周景揚待在一起。

只是,資料都還沒有合上,胳膊上一重。薛與梵看著倒在她手臂上的腦袋,反感從天而降,她起身,椅子被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音,引得四周的人紛紛側目。

先前靠在她胳膊上的人卻沒有支起身,而是直直的摔了下去。

然後一動不動。

薛與梵看著地上的周景揚,一慌:“喂,你怎麽了?”

前面那桌的男生率先反應過來:“好像是昏倒了,快送醫務室。”

說話的聲音把一個正巧在圖書館看書的老教授吸引過來了,薛與梵看他上手檢查的動作,應該是醫學院的老教授,老教授問薛與梵:“他有什麽病史?”

薛與梵想到了之前聽周行敘隨口說起周景揚有先天不足,有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但具體的周行敘也沒有說。

在一眾看戲等待的眼神中,薛與梵後退了一步,晃著頭:“我不知道。”

-

薛與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最後會被人推上救護車。

她縮在角落裏,不給醫護人員搶救增加麻煩,等給周行敘打電話的時候,救護車已經到了醫院,周景揚躺在推車上進了搶救室。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你哥進醫院了。”薛與梵發誓,天可憐見,她沒有動手打人,她才是個被騷擾被碰瓷的人。

周行敘讓她別緊張,問清楚是哪家醫院之後,說他馬上過去。

薛與梵是沒有什麽好緊張的,她不是躺在裏面那個,也不是操刀的那幾個中的一個。

沒一會兒一個全副武裝的醫護人員從裏面出來,叫薛與梵去買住院的東西,除了日常住院的東西,特別提了一句叫她買些棉簽和一次性的紙杯。

等她買完東西送到病房的時候,周景揚還沒有被推出來。同病房的一位大叔看薛與梵抱著從樓下住院部買來的用具,問她是家裏誰生病了。

薛與梵還沒來得及回答,正巧護工推著推車進來。

推車上的人,面無血色。身上放著的二十四小時動態心電圖檢測儀。

護士叮囑了幾句,比如手指上夾著的測量夾需要過兩三個小時就換一根手指夾著,比如周景揚現在不能喝水,口渴也只能用棉簽沾水潤一下嘴巴……

薛與梵一一記下了,順便把病房號發給了周行敘。

周景揚現在打著點滴,薛與梵也走不了,距離給周行敘打去電話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隔壁床的大叔好奇的看了眼病床上的周景揚,以為是薛與梵的哥哥:“他是得了什麽病啊?”

“我不知道。”

大叔一愣:“你怎麽會不知道?你不是他家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