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說清楚

“此言有理。”連城璧走到了夏琬琰身邊，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那不知道娘子要從哪裏開始了解？”

“嗯……”夏琬琰歪著頭認真地思考了片刻，“你就跟我說說無垢山莊，再說說現在的江湖。出嫁前我一直都被娘管著，都沒有時間了解一二。”

要出嫁之前，楊氏擔心夏琬琰不是嫁到官宦人家，以前教導的那些可能不太適合。於是她就對自己女兒進行了一場特訓，夏琬琰幾乎忙得團團轉，所以連自己夫君的大名都不知道。

要不然的話，她也許還會更早意識到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連城璧點點頭，而後說道：“無垢山莊自今成立已然有三百多年了，乃為遠祖雲村公赤手空拳創建的。此後……”

聽著連城璧用清朗的聲音一點點講述無垢山莊的事情，夏琬琰仿佛也被帶進去那些風雨之中。她不由得感慨了一下，三百多年啊，都快比得上一個王朝存在的時間了。

雖然對於原著，她能夠記住的不算多。但是他和蕭十一郎這個男主作對，無垢山莊也未必會好到哪裏去吧？三百年的家業，太可惜了。因為沈璧君是女主，蕭十一郎是男主，所以連城璧就要是一個壞人，所以他們才能夠是真心相愛的存在。

這不公平啊，明明一開始沈璧君的身份就是連城璧的妻子，不是嗎？當時看原著的時候，夏琬琰就被劇情發展折騰的懷疑人生。她那個還被氣得扔了書看別的去了，所以能夠記得實在是不多。只是覺得，當真是太不公平了。

雖然他在說著無垢山莊的時候，神情淺淡，可是他的骨子裏卻透著對無垢山莊的自豪和驕傲。

“娘子？”連城璧看著夏琬琰，於是便看見她的眼神之中的滿滿的柔和，仿佛和海一樣寬廣，能夠容納許多。他的眼神閃了閃，“在想什麽？”

“在想，你為何要娶我？”夏琬琰不由得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雖然心中帶著點點緊張，但還是迎上了連城璧的雙眼，“照你所言，無垢山莊在江湖武林的地位不低，那麽應當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才是吧？武林世家的女兒，會更合適，不是嗎？”

連城璧本想隨口敷衍過去，卻見她滿面的認真。他心中微微嘆氣，而後說道：“你當真要知道？”

“嗯。”夏琬琰點頭，“我想知道。”她頓了頓，而後又說，“可你若是不想說，那也無妨。”

她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想知道為什麽這一次連城璧娶的人不是沈璧君。可若是他不願說，她也不會非要他說。每個人總有說不出口的事情，只要無傷他人，不必非要追問到底的。

連城璧的手指微微一動，“若實話非常傷人呢？”

“能有多傷人？”夏琬琰歪頭，“放心，我的心很堅強的，不會被輕易傷到的。”

連城璧擡眼說道：“因為無垢山莊需要一個合適的主母，而你最是合適。武林世家的女子，或許會需要時時刻刻的陪伴，而我做不到。”

“就這樣？”夏琬琰有點驚訝，而後笑了，“我爹娶我娘的原因，也是這個。後來他們也恩愛了這許多年，家中沒有任何妾室通房，爹除了專注於朝廷政務，剩下的時間就幾乎都是我娘和我們三兄妹的。可即便這樣，這世間也是不夠多的。這樣的生活，我娘過得來，我也過得來。”

畢竟她爹的官位一直在往上升，事情也越來越多。可是她娘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家主母也不是輕松的活計。他們都很忙，但對於子女的教導從不缺少，在看著對方的時候，也是眼含溫情的。

夏琬琰不知道爹娘之間到底有沒有驚心動魄的愛情，但是他們之間是有情的。這些年下來，親情友情和愛情，也許都交融在一起了。他們彼此是分不開的，如此就夠了。

他們三兄妹從小學的也是這些，既然成婚了，就應該好好經營，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自己的家。愛情這東西未必人人都能遇到，可是親情和友情可以經營得來，只要真心以待，不是嗎？

爹娘是因為合適成婚，大哥也是因為合適成婚，阿姐亦是如此。那麽她，自然也是可以的。

夏琬琰笑著說道：“所以你的話沒有傷到我，反正讓我很安心。”愛情的變故太大了，她不敢相信，但是需要卻會讓她安心。她將來會成為無垢山莊最合適卻不可或缺的主母，就像她娘一樣。

這樣就很好。

連城璧笑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如此，我們達成共識？”

“嗯，達成共識。”夏琬琰點頭，“那你現在可以和我說說現在的江湖了嗎？我在家中都不能知曉這些，很是好奇呢。”

她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快如此自然，叫連城璧都不由得驚了一下。而後又覺得很是有趣，“你想聽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