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警察們連夜調查了一天,霍景澄的證詞,完美無缺,毫無破綻,人證物證俱全,Karl,代駕司機甚至是醫院的監控都證明了霍景澄的無辜。所以,霍景澄被警方釋放速度之快讓媒體們措手不及,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霍景澄已經回到了家。助理和秘書都在,一個如保姆般忙前忙後,一個匯報著近兩天的各種工作,仿佛一切都回歸了正常。

極少被打開的電視正在播報新聞,依舊是在播報引起巨大關注的霍景豪溺死案。女警員接受著媒體采訪,她說:“霍景澄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可以排除他的殺人嫌疑,我們會盡快破案,請大家積極提供嫌疑人孫雯雯的線索。”

另一個台更厲害,找到了霍景澄的代駕司機,他似乎極其樂於接受采訪,在鏡頭前對著話筒侃侃而談:“霍先生那晚一直在醫院,第二天早上才出來,還給了我一大筆代駕費,他不是第一次找我代駕了。”

記者問:“你經常幫他代駕嗎?是因為駕駛技術好?”

“他喝了酒會給我打電話,應該是因為我和他女朋友一樣是內地人,他覺得親切吧。霍先生雖然話不多,但是個很好的人,知道我在努力掙錢,每次都給我很多小費,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殺他哥哥呢?”

霍景澄伸手關了電視,接過助理泡的咖啡,對秘書說:“明天不回公司。”

秘書想到等待他處理的眾多文件,驚訝地道:“啊?為什麽?”

工作狂進了一次局子就視工作為糞土了嗎?

“去接伊伊。”

說完,不知道他想到什麽,彎起嘴角一笑,這笑容,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眼睛彎得極其好看,差點把助理和秘書看呆了。

石伽伊小時候有段時間特別喜歡看《監獄風雲》,後來就覺得監獄都像那樣子,這段時間,這段奇幻的經歷後,她對這種地方有所改觀,但還是擔心,男子監獄會不會依舊每日拉幫結派地鬥毆。

被看押的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種可能,霍景澄會不會為他自己打官司,會不會贏,能不能拯救他自己,偶爾充滿希望,又偶爾傷春悲秋,甚至想到了以後等他多少年,如何說服父母的說辭都快背好了……結果,沒想到,被釋放那一天,來接自己的是霍景澄,竟然,只有霍景澄。

她被警員帶出來,見到大廳窗邊站著的人,穿著板鞋、牛仔褲和連帽衛衣,和當年經常去北京的少年一樣,清雅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又透著貴氣,陽光籠罩中的他周身仿佛發著光。似乎有感應一樣,他擡頭看過來,因為戴著鴨舌帽,所以看人時微微仰頭,見到不遠處站著的石伽伊後,沖她溫溫柔柔地笑。

警員和石伽伊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石伽伊道了謝,再擡頭看向霍景澄,只見他伸開了雙臂,歪著頭,正對著她的那個笑容更加燦爛了。

石伽伊走過去,伸手抱住他的腰,臉埋進他懷裏,蹭了蹭,咯咯地笑了出來。

霍景澄雙臂環住她,摸著她的頭發:“誰是傻子?”

石伽伊隔著衛衣輕輕掐了下他的腰,有點難為情,又有點嬌俏,還像是在撒嬌,最後還是覺得害羞,臉埋在他胸前:“天呐,太傻了。”

“是挺傻的。”霍景澄想笑又收斂了一下,恐怕她惱羞成怒,於是哄著,“關心則亂。”

石伽伊羞赧地“嗯”了一聲。

“不說這個,”霍景澄被她逗笑,低頭親了下她的頭發,問道,“看到我意外嗎?你是不是腦補出我要在監獄度過青年、中年、老年時代了呢?”

“沒有,我想著你表現良好,十幾二十年被放出來了,趁著老當益壯咱倆還能來得及生個孩子。”石伽伊一臉認真地說。

霍景澄本是調侃她,沒想到她這麽回答,怔了一下後便開始笑:“小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但凡正常點,我也不會讓你折騰成這樣。”

石伽伊也跟著笑,見往來的人不停看向他們,她推了推霍景澄:“走嗎?”

霍景澄將鴨舌帽拿下來扣到她頭上,調整了一下角度:“走吧,Uncle在酒店等你呢。”

石伽伊隨他出去,想著老石是不是生氣了所以不來接自己,結果,出去才發現,原來接自己的人這麽多,感覺全世界的媒體都來了。“長槍短炮”架了整整兩排,各種話筒從四面八方襲來,霍景澄一手戴上自己衛衣的帽子,一手將石伽伊摟住貼近自己,不忘張開手護住她的側臉,在助理和秘書的幫助下,艱難地突破重圍,鉆上了車子。

這幾天幾次經歷這種場面,他真的是經驗十足了。

等助理和秘書發型淩亂地上了後座,霍景澄踩了油門將那些聞風而來的媒體甩到身後,順便還提醒石伽伊:“系安全帶。”

石伽伊乖乖地系好安全帶,驚魂未定地道:“幸好老石沒來,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可經不起這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