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若是回想起多年前的記憶，當初提出那樣的問題，所得到的那個答案。

中原中也難免有點……嗯，心理陰影倒也算不上。

但是他一定不會想從現在身為小孩子的真凜嘴裏聽到這樣的說法：

“中也，你長大了。都可以喝酒了呢。”

“中也，住的房子好大，黑手黨的工資很高嗎，果然長大了就是不一樣呢。”

“中也，長大了之後居然可以騎機車了呢。”

“中也……”

中原中也忍了，忍了……中原中也忍無可忍。

雖然長大這個說法其實也沒什麽毛病，但是一想到很久之前那段有點微妙的回憶。小時候的他懵懂無知、無力吐槽。現在的他其實意識到了小時候的真凜腦回路是有點神奇的。他確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不論在想什麽這種充滿迷之欣慰的語氣真就大可不必。

“笨蛋，我昨天都說了吧，是你變小了！不要一副自己才是大人的口吻啊！”

他一邊有些生氣地反駁，一邊把小小的真凜抱起來，小姑娘揚起腦袋盯著他看，和他眼眸顏色近似的藍色眼眸中一片清澈和無辜。

她說道：“可是我想了想，我雖然變小了，但中也長大了也是事實啊。畢竟對我來說，記憶中的中也就比我大那麽幾歲而已。”

這確實是事實，這是時間的力量。

現在被變小的真凜和小時候的真凜如出一撤，作為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來講還是過分的成熟。基本不需要人操心，腦子裏也經常會蹦出一些奇思妙想，很有自己的想法。還是在用以前對待他態度在對待他，仿佛他們沒有分離過。

她只是覺得他長大了。

假設她沒有遺忘那些兒時的記憶。孩童時期之後就許久未見的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少女可能也會對他說出現在說出的這些感嘆吧。

或許會換個語氣？

真凜未曾了解過他這些年的經歷，中原中也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她這些年的生活。

和變得有些陌生的真凜熟悉起來之後，也只是了解到了對方目前的生活很愉快，除了異能力造成的困擾之外，和新的家人相處的很不錯、也交了不少很好的朋友。

這樣其實就很好了。

如果之後恢復正常的少女也會記得現在這些事，也保留小時候的記憶的話。

他們的關系會有什麽不一樣的改變嗎？

中原中也不知道，但是他還是要讓女孩變回去的。

所以今天出門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那只把真凜變小的妖怪。

不過，中原中也看不見妖怪。

之前也並未聽少女和他說起過妖怪相關的事情。小的時候，他也未曾聽說過妖怪的存在。

這還是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後，因為裏世界所牽扯到的黑暗面比較多。

像妖怪啊咒靈之類可能會造成的威脅的存在、以及除妖師、咒術師之類的普通人不知道，但是有可能會有所合作的職業，自然也就了解到了一點。

在街上時，女孩的視線時不時會停留在沒有任何人或者東西存在的地方。

“真凜，你能看見妖怪？”中原中也垂下眼問她。

女孩點點頭。

“以前沒看見過，現在才能看見的。但是按照我確實是變小的邏輯來說，應該是比現在要長大一些之後才能看見的吧。”

“哦對，還有幽靈和那些醜醜的玩意……應該是叫咒靈吧。”

中原中也：“……”她眼中的世界是有多擁擠啊。

女孩了解到了此行尋找妖怪的目的，拒絕了中也說的要去找除妖師的提議。

因為她覺得除妖師既然叫“除妖師”這種名字的話，和妖怪之間或許會互相討厭。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只把她變小的妖怪應該並沒有什麽惡意，所以她不想去傷害他。

於是，自己做下了明確的判斷。真凜指揮著中也，帶著她去那些看著沒有什麽危害的幽靈和妖怪面前打聽情報。

因為今天是幸運的一天，所以不需要過於擔心安全問題，更何況有中也在嘛。

只是，在路人視角看起來，這種畫面其實是有些詭異的。

小女孩在和空氣對話，時不時點點頭道個謝什麽的。

然而，路人們看熱鬧的各種奇怪目光都會被旁邊傻站著的橘發少年給瞪回去就是了。

真凜倒是不曾在意他人的目光，她這樣一路打聽下來還是很有用的。

有個妖怪說他想起來是有那麽個有著能讓人返老還童能力的妖怪，名字應該是叫日月食。

有個妖怪說日月食這個妖怪的腦袋長得很像圓滾滾團成球的樹。

有個幽靈說他看到過這種長相的妖怪在這附近晃悠挺久了，應該是在旅行，今天早上還看見了，看他是往中華街那邊的方向去了。

一上午下來，兩個人四處打聽，情報獲取的還是蠻快的，至少被指明方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