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頁)

“白顏料和黑顏料有什麽可挑的。”

蕭倦一本正經道,“白顏料並非單純的白色,還有鋯白鈦白和鉛白之分,不同的廠家生產的白顏料在細枝末微上也有差別,例如荷蘭泰倫斯的白顏料就......”

蕭啟超趕緊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聽得頭疼,從蕭倦的親爹就開始講個沒完沒了的話題,到了孫子這裏還得繼續聽。

“小倦,咱們先跳過這個話題,”蕭老爺子手指一下畫布,“我覺得你已經有半年沒有好好畫過一張圖了吧。”

霍都立刻解釋,“老爺,少爺前幾天還在地下畫室裏繪制出了一幅......”

蕭啟超止手,他不想再聽任何人幫腔的聲音,專斷獨行道,“每樣東西都有自己的壽命,會枯竭,會死亡,就像你們這些自詡為天才的人也是一樣,或許前幾年還能靈感爆棚,不過隨著時間流逝總會遇見一些瓶頸,或者直接靈感滅亡。”

“爺爺其實一直很不希望你的心思放在畫畫上,如果有必要,最好一輩子連畫具也不想讓你碰觸。”

“畢竟人家都說你是天才嘛,既然如此,我也很好奇你的才能究竟能支撐你走到哪一天。”

“傷仲永的故事大家都是耳聞能詳的,如果真的到了山窮水盡那一天,不妨考慮一下咱們蕭家偌大的產業。”

蕭倦並不為所動,他知道爺爺對他的期待究竟是什麽,也知道這麽多年來爺爺跟他無論從什麽角度的話題開始,最終總會結束在同一個結論。

往年蕭啟超還會循循善誘,這幾年隨著年齡增高,說話愈發犀利起來。

恐怕再過幾年,直接叫保鏢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提著人往公司大樓押送。

“爺爺的孫子孫女那麽多。”

給誰不是一樣的。

蕭倦沒有太多世俗的貪念,對錢財更是一種謎一般的態度。

蕭老爺子含笑道,“若說不爭氣的,蕭家只出來你爸爸一個人就夠了。”

蕭倦了然。

他對印象中的父親並沒有好感,也不討厭,仿佛一杯白開水倒入另一杯白開水,不濃不淡,感覺是永恒的。

蕭啟超也不想逼得太緊,摩挲了兩次手杖,起身道,“時間也不早了,老頭子也該回家休息了,不過小倦啊,你已經有兩年沒有舉辦過繪畫個展了,希望爺爺今年年底能有幸參加一場。”

再沒有多余的交代,領著十幾個保鏢洋洋灑灑而去。

待一切又塵埃落定,蕭倦問道,“歲歲的事情你沒有亂說吧?”

霍都畢恭畢敬地鞠一躬,“我知道哪些必須向老爺子匯報,而哪些不應該。”

蕭倦走到畫布前,伸手撫摸粗糙的布面,當每一道溝壑填滿顏料的瞬間,連這般紋路粗糙的東西都會立刻變得平滑而誘人。

他偏是極喜歡這種被滿滿填起的感覺。

或許是一個事物,也可能是一個人。

“沒關系霍都,不用這麽小心謹慎,爺爺從來都不在乎公司以外的任何事。”

但是我在乎。

.經過一番驚嚇,許歲辭連上課都自帶三分恐慌。

事後他專門坐地鐵去了好遠的地方,找了一家不用個人信息卡登錄的黑網吧,給許乘風發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電子郵件,跟哥哥道歉並保證很快就回家,叫哥哥千萬別生氣注意身體,唯恐許乘風不相信,還蹲在小樹林裏照了一張可愛風大頭像一起上傳郵箱。

忐忑裝了幾天龜蛋,生怕親哥尋到一點蛛絲馬跡跑到學院把人逮住,幸虧他哥哥對他的了解十分到位,最先排除學校。

但仍不是久留之地。

第二天許歲辭專門問過白燁,說他當過別人童養媳這輩子還能正常娶老婆嗎?

白燁怪看他一眼,笑得分外誇張,“你不是說自己是黃瓜大處男,還怕什麽呢?”

許歲辭捂著臉,羞怯道,“是黃花,含苞待放的小黃花啦~”

噫?這話怎麽好像有語病。

紅寶石的求交往戒指可能買不了,錢沒掙還花出去一部分,許歲辭當即換了主意,那幹脆買手環吧,買某國際知名品牌十幾萬那款男士手環。

去商場買他可不敢,萬一將來哥哥知道他不支持自己家的品牌手飾,不得拿綠麻袋套他頭。

官網上看了看,除去他的老婆本,還得需要150英鎊的運費。

剛剛夠的小錢錢突然又差那麽一點點了。

要不然換成項鏈,或者耳釘

不不不!

求愛這件事情非常嚴肅認真,必須一絲不苟!

許歲辭想了兩天掙外快的方法,除非他能一口氣賣出去五只手工小熊,可是他最近每天晚上忙著寫作業好辛苦,每一根手指都懶洋洋的,一點也不想摸針線。

許歲辭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嘴巴夾著鉛筆朝鶴望蘭那個方向一瞧。

白燁的後背曲線好美,窗戶外的斜光斜照,他那身單薄的半袖變得朦朧起來,隱約透出裏面挺直的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