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夜賜予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從密林間尋找紅傘傘。

許歲辭瞪直了眼,竟挪不開一點兒地方,由衷害怕極了。

帝王級……

幸虧我不是受……

他臉紅得厲害, 不死心還是想再研究一下。

蕭倦忍不住騷擾太久, 借著發燒的燎原火勢,喉頭一滾道,“歲歲,你想摸摸嗎?”

......

尷尬, 問多了就是尷尬。

“我還是學生,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許歲辭一個激動,手裏的松緊帶使勁一扯一松。

“啪!”

“唔!”

生病的蕭倦原本周身乏力,捂住肚子翻滾在床墊裏,單手攥緊枕頭,極度痛苦得直哼哼。

“我不是故意的。”

許歲辭嚇懵逼了, 現場給揉揉或吹吹都不好意思,邁腿就跑吧,還特缺德。

“蕭倦,我打120擡你去醫院瞧瞧吧。”

“瞧你做得好事!”

一條手臂帶著怒火,將傻站在一旁的小呆瓜攔腰一卷,扯近燙人的胸膛上。

許歲辭被他肌膚的溫度嚇得不敢說話, 分明剛才拿毛巾擦身體時,蕭倦的溫度是趨於平和的。

這陣子要燒人了。

“你生病了。”

“我好痛。”

“我幫你測量一下溫度。”

“我好痛。”

許歲辭聲音變小, “我會負責的。”

兩只手抵擋在蕭倦胸口細滑的肌理間,對方的睡衣散亂垂在腰側,似刀刻般的五官在感冒引起的高熱下,洇出些許不一樣的風情。

蕭倦的瞳孔驟縮卻不說話,應該是默許。

許歲辭的手緩緩移動了幾下, 燙得掌心發紅,立刻被對方單手捏住一對兒手腕,指頭極用力,輕而易舉就在雪白的手腕間留下指痕。

“今天不用。”

蕭倦黑沉洶湧的眸子隱了隱恐怖的光芒,轉了個身,將許歲辭的姿勢重新帶回臂彎,令人躺在自己的身側,其余的動作一律小心謹慎,避免哪個位置的碰觸。

許歲辭想,他一定好疼,都不能碰。

蕭倦揪了揪許歲辭粉紅的耳垂,讓自己能以最舒服的姿勢抱著他,“以後不要騷擾病人,聽懂了嗎?”

許歲辭點點頭,又嘀嘀咕咕著,“還不是因為你叫我來的......我是說,我不是來你的,就......”

社死吧!

蕭倦噗嗤低笑,從嘴裏噴出的熱氣,攜帶足了克制的余浪。

意外胡鬧了一通,伴隨病症而來的痛苦讓病人驀地又頭暈目眩起來,索性許歲辭竟能在懷裏規矩躺好,卻又令蕭倦喝過苦藥的喉嚨裏泛出一絲甜意。

“罰你再陪我一會兒,等我睡著了再走。”

許歲辭反駁,“那不行,你感冒傳染給我了呀!”

蕭倦整個側臉已經深深埋入他的肩窩,火熱的氣湧噴灑在敏感的血管,激得許歲辭禁不住咬起嘴巴。

泛紅的掌心微捏了捏。

真的好可怕,他差點都哭了。

蕭倦睡了好久,依稀覺得許歲辭還躺在被窩裏,甚至摟著對方貓兒一般松軟的腰肢,令他混混沌沌的夢魘裏充斥無盡的甜蜜。

睜眼床畔盡是空的。

管家霍都端著一杯溫開水和沖好的感冒藥劑,朝他微笑道,“少爺,該服藥了。”

蕭倦立馬就嫌苦,墨眉禁不住狠狠皺成兩道淩厲的線。

霍都彬彬有禮再次有請,“藥是那個小朋友親手沖好的。”

歲歲沒有走!

蕭倦輕咳一聲,“人呢?”

二話不說端起難喝到死的藥汁,暢快地仰頭飲盡。

霍都心裏笑翻天了,面色如常道,“那個小朋友正在......”

如果說在給少爺您搞破壞,不知是否用詞恰當。

蕭倦洗了澡,快速清理一夜滴淌的熱汗,感冒的症狀明顯減輕極多,清洗那裏的時候禁不住手頓了一下。

回想起許歲辭快要哭了的表情。眼眶通紅,嘴唇微濕,一副沒見過世面又假裝大膽的樣子,能讓人回想一年。

小變態。

穿好絲綢睡衣,又問門口等著伺候的管家,“歲歲究竟在幹什麽?”我醒了,他半天也不來找我。

霍都聳聳肩。

蕭倦疑惑走入花叢之中,遠遠正見許歲辭坐在雙側梯最頂端,正在朝第二個雕塑上面安裝手。

這十二尊雕塑是蕭倦的一位忘年朋友贈送給他的,石料采用最好的漢白玉,雕鐫得是那位朋友所認為的人生中,最值得紀念也最輝煌的十二個階段,並賦予西方神話人物的神態。

不過極其不幸的是,那位朋友完成全部雕塑時已然罹患胃癌晚期,他將所有的雕塑割去的雙手並轉贈給蕭倦,告訴他總有一天會頓悟其中的真諦。

許歲辭不知從哪裏找的布料,或者說是求助了霍都,叫他走也沒走,而是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按照雕塑的比例,以及推想每個人的神態動作,替雕塑們做了一雙布制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