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許歲辭尋思,我跟你並沒簽合同啊,再說你也沒通知我一般什麽時間段找你,況且我根本不想見你,好不好!!

不道謝,也不回應,提起蛇皮口袋準備轉身離開。

蕭倦指著胸口的一灘水漬,“我衣服好貴的。”

許歲辭抿了抿嘴,哭紅的鼻頭又泛起些潮暈,“我的眼淚......也不臟的。”

“不臟?”蕭倦難得會使用反嘲的語氣,“你喝過?”朝逐漸畏縮的某人勾勾手指。

“過來。”

許歲辭只好拖起沉重的蛇皮袋跟著,十幾架飛行器殘骸隔著一層塑料與路面發出叮叮當當的嘈雜,天空的逐殺照常進行,金屬圈與旋翼碰擊的聲音吵鬧著耳朵,偌大的人工湖旁仿佛沉寂,又屢屢在瞬間沸騰。

蕭倦驀地回身,朝許歲辭伸出手,害得許歲辭警覺後躲了一下,哪知對方提起了他手中緊攥的蛇皮袋。

臟東西蕭神可從未碰過。

能畫出價值連城畫作的大手,待抓不抓地捏起廉價又掉渣的東西,朝某個方向側一下頭,“跟上。”

許歲辭被眼前完全不搭界的詭異畫面怔了一跳,驀地咯咯咯笑起來。

話說蕭倦的一只手不是投保一個億嗎?那還不是得主動提著垃圾袋子才能請得動本少爺這尊大佛。

哇哈哈~

許歲辭好生得意,凡是男人都會有虛榮心的,此刻他的虛榮心被自己腦補添加的理所當然征服爆表,完全拋卻了自己被嚇到抱緊某人哇哇大哭的糟糕經歷,更不要提蕭倦對他冥冥中的強行牽引力。

許歲辭也曾經迷惑過,按照他的人設屬性已經跟四大渣攻正式交過手了,論英俊瀟灑有勇用謀,他們哪一個曾是自己的對手?

偏就奇怪。

他一看見蕭倦渾身發怵,蕭倦隨便說句話就能命令到他。

Why

推來想去,許歲辭的結論出在他哥哥許乘風身上,正是因為許家大少爺平常總過度關愛原主,凡事喜歡控制原主的一言一行,導致許歲辭穿越過來後潛移默化受到影響,對氣場不容爭辯的同類產生順理成章的主動服從感。

我估計冥冥中把蕭倦當成我哥對待了。

沒關系,試問我一個瘋狗攻怕過誰,都是習慣害得而已,能改能改。

哭完之後,自我安慰,許歲辭兩只圓溜溜的琥鉑色眸子仿佛接受聖水洗浴放出純潔的清光,陰郁過境,笑得比誰都沒心沒肺。

蕭倦領人折回敞篷跑車旁,原本他確實只是跟著鶴望蘭出門散心的,奈何圍在人工湖旁邊的幾百號人看起來都黑壓壓得一片肮臟糟亂,令他愈發從歡呼吵鬧聲中百無聊賴。

唯獨一個人的靈魂顏色屬於五彩斑斕的灰。

找到許歲辭。

鶴望蘭兩條長腿隨性搭放在方向盤間,雙手捧著操縱器,犀利的目光一直緊追紅色飛行器。

整個天空中最殘暴猖獗的崽正是。

管家霍都服從少爺們的命令,將車鑰匙留下後,帶著狗子徒步返回藝術長廊。

沒有人提示,鶴望蘭昂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天空,流暢的下頜線,一個性感到極致的喉結不斷上下彈動,罩衫脫去後露出肩部精壯的臂肌,黑曼巴毒蛇的紋身露出頭來,在肌肉一鼓一鼓間獸瞳驚悚,蛇牙仿佛能隨時噴射出毒液。

鶴望蘭嗅到了一股濃稠的奶甜在緩緩靠近。

蕭倦買蜜桃奶茶去了?

鶴望蘭意外地側首打量。

蕭倦竟領著一個頭戴鋼盔的灰色制服員工回來。

彎曲兩根手指驅趕道,“煙灰缸是空的,走開。”

“是你走開。”

蕭倦丟下手中的蛇皮袋,坐著車門翻腿躍進敞篷車後座,許歲辭小心翼翼跟著坐下。

鶴望蘭頓時來了興致,“誰呀,過來給我瞧瞧,居然能讓蕭神趕本少爺走。”手裏的遙控器頓時不香了,轉而擡手要掀開許歲辭遮臉的鋼盔。

許歲辭當然要護住臉。

其實他也蠻詫異的,書裏面可沒提到蕭倦跟鶴望蘭竟是朋友,萬一兩個情敵聯手,他會明顯勢單力薄起來。

蕭倦拍開鶴望蘭騷擾的手指,“我很急。”

他很急?

鶴望蘭噗嗤哈哈哈狂笑不止,“我以為這輩子只會有我才能使用這三個字眼,蕭倦你藏得夠深的。”分明在幾個小時前,他才腹誹過姓蕭厭世的態度可以去當和尚或者修道。

莫非蕭倦找到自己的紅塵眷念了?

興趣便如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鶴望蘭是混血兒,眼窩輪廓較之華國人會更深邃立體,盯向許歲辭躲閃的身軀,竟如鋒利的刀子挑破衣衫露出肌膚般玩味十足。

許歲辭穿戴廉價的工作服,氣息卻不低廉,甚至甜絲絲得要命,他的嗅覺可騙不了人。

就在兩個人對峙的半分鐘內,鶴望蘭的紅戰機不幸因失去控制而墜湖。

鶴少爺撩了撩遮擋眼簾的留海,再看蕭倦堅定的態度,絕對不是他從穿開襠褲就認識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