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許歲辭暗搓搓想抽回手,發現對方捏得緊.窒,托得穩固,抽不動。

那是我的手,變態!

蕭倦道,“別動,顏料還沒幹透。”擡起對方的手背,即將親吻的假動作吹拂著撩人的氣息,一點點將黑白分明的手背吹到瑟縮不止。

許歲辭偷睨他一眼,姓蕭的變態也正在瞧他。

我以為他心裏只會端詳自己的傑作呢。

蕭倦驀地輕笑一聲,“你的手又軟又白,特別適合激發我的靈感。”

張口就是變態發言。

蕭倦的幽深眼神近在咫尺,盯著人時絕對不容許推辭,雋美的五官以及露.骨的嗓音都在發出倡議。

“我在你身上一點點地畫,行嗎?”

“先從你最不敏感的手和腳開始?”

“你承諾過的一次,應該屬於整個身體全部畫一遍。”

幾個問句說得可憐巴巴,仿佛許歲辭是扼殺天才靈感的惡徒,不讓他畫即是藝術家創作道路上的敵人。

老子憑什麽!

蕭倦繼續道,“你應該挺喜歡那個男生,叫什麽來著,哦,好像是叫白燁,如果白燁知道你撒謊騙他,那種男生看起來如同玻璃瓷器一般脆弱不堪,知道真相後一定會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

許歲辭被他的無恥徹底打敗了,變態,他居然真的想拿這件事來威脅我!!

蕭倦毫無廉恥之心,一臉無辜又冷漠,將許歲辭原本想抽他一耳光的手掌輕輕攤開,貼在自己棱角分明的臉側,唇角的囁嚅在敏感的掌側劃撥著撩人的弧度,“我們都沒有損失,這難道不好?”

挑起的眼神裏暗含著許多蘊意,每一種都令許歲辭的心臟過電一般發蘇。

“我的畫在市面上能買個極好的價錢,手背上的這幅畫送給你做個契約,證明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者,不是敵人,好不好”

哄小孩子的一套拿捏得順理成章,以至於許歲辭都不能正常直視對方的眼睛。

從藝術長廊走出來半個小時,昏昏迷迷的許歲辭才從姓蕭的迷魂陣裏清醒過神來。

媽的,我是去斷了他和主受的情緣線的,怎麽冥冥中把本少爺和情敵給牽到一塊兒去了?!

還有這個畫!

許歲辭滿是嫌棄得看看手背上的圖案,抽象的圖案仿佛陰陽的交纏,即放.蕩又充滿聖潔的寓意。

難道我一輩子都不洗手了?!

許歲辭念念叨叨從後門鉆回陳燧的小別墅,家裏一片肉眼可見的狼藉,從餐桌到客廳沙發,無數團衛生紙像鈣片現場助理還沒來得及打掃的戰場,空氣中充斥著徹夜肉.戰的油膩氣息。

不爭氣的淚水即將沖破眼眶,在許歲辭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差點回不來家的夜晚,陳燧居然叫了七八個同學,徹夜在家裏開烤肉派對,即使早晨七點了,依舊在舉杯暢飲樂可。

姓陳的居心叵測,他想趁我不在家,把我老婆喂胖,讓我抱不動燁燁!

氣死人了。

白燁守候一夜,終於等到許歲辭回家,拉住對方的手輕聲責問道,“一晚上去哪裏了,怎麽家也不回?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為什麽不接電話呢?”

可可愛愛的男孩子大晚上獨自一個人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許歲辭慌忙將塗抹顏料的手背藏起來,白燁的眼眶通紅,應該在陳燧搞派對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出門去找過好幾圈。

一想到主受半夜在聖羅蘭這所狼虎之窩裏找自己的蹤跡,簡直把許歲辭嚇個半死,要知道白燁即使穿著破爛不堪的抹布,有些人也會認為他美若天仙。

許歲辭生氣氣了,都怪蕭倦!

不等許歲辭叮囑主受,陳燧為了讓同班同學更好得發現白燁的優秀,特意邀請來的七八個同學陸續走來,都是清一水的豪門公子,穿著名牌衣褲,笑語生風。

原本幾個人的視線都圍繞在白燁身上,想著此人如同荷花池裏潔白如玉的睡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心裏也很嫉妒陳燧能跟美人住在同一屋檐底下學習,難怪學習成績一飛沖天。

再看見身著簡陋的許歲辭。

一副誤闖入人間的米迦勒小天使,琥珀色的瞳眸顧盼生輝,可不就是前天在VIP教室大放異彩,口語賊溜的那個新伴學。

心裏都產生了種種疑惑。

怎麽這孩子在班級光鮮亮麗,而在家穿得寒酸至極,一定是陳燧厚此薄彼,對這個小伴學心生偏見,獨獨寵愛白燁那朵高嶺之花,不由產生了挖墻腳的念想。

許歲辭大約聽見陳燧把幾個同學的名字喊了一遍,都不是書裏面會覬覦主受的角色,連NPC都算不上,頂多充當背景板的存在,找個借口說需要補眠,迅速鉆進臥室關好門。

首先是要處理蕭倦的畫,否則跟白燁說話,他都不敢凝視對方的大眼睛。

許歲辭在現實世界中,只有身價上千萬的超級模特在人體彩繪走秀時,才會使用AAA等級的植物性顏料,畢竟顏料都是化學制劑,塗抹在皮膚表面會被肌膚吸收,帶來一定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