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憑借千裏尋妻的堅定決心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鋼鐵意志,許歲辭地鐵站中途下車,轉到勞動批發市場買個帆布包和幾身廉價的半袖短褲,隨手還提了點十塊錢三斤的水蘿蔔作為見面禮。

畢竟從此刻起為了引起老婆的好感,他得佯裝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窮人,雖然在現實世界他也才是個年薪二十萬的小設計師。

星城所謂的郊區並不荒蕪,與許歲辭設想中的毫不相同,甚至比市中心的高樓大廈更加矚目,瘦柳環河,碧樹抱花,仿歐式的純白建築猶如遠航的巨輪沉浮在五彩斑斕之地。

許歲辭驚呼自己竟小看了白燁,能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然而轉幾個彎後,隨即露出一片宛如釘子戶般的低矮磚房,仿佛歐洲貴婦滿戴珠寶的頭頂露出了斑禿。

放心了。

許歲辭敲門敲了半天,從簡陋斑駁的房間內傳來跑步聲,破舊的木門吱呀打開,站出來一個半人。

白燁儼然十分開心,作者為了讓主角受滿足讀者看NP的快落,智商與心機塑造得都不太高,心地傻白純對許歲辭不加絲毫防範。

而這些看在許歲辭眼底全部都是優點與愛意值。

不過另外露出的半個人則面含兇光,一雙濃黑劍眉高高揚起,襯得英俊的面孔多了幾分不好惹的火爆,再看他四肢魁梧修健,逼近190的身高並不笨重,反而透出長期健身的肌肉活力。

絕對打不過的硬挺。

完了,完了。

許歲辭一看對方,立刻聯想到書中與自己爭鋒較量最激烈的竹馬攻——陳燧。

這家夥小時候被寄養在鄉下奶奶家,與主受家是鄰居,憑借火爆脾性與砂鍋大的拳頭打跑了所有欺負白燁的熊孩子,原本在上初中時想告白的,不過陳燧爸爸挖礦意外挖到了石油,竹馬攻立刻變成暴發戶二代,被強行帶回了城市。

些許年過去,即使兩人重新見面,陳燧依舊對白燁充滿稚澀的愛戀,只不過兩人如今身份有別,姓陳的不好開口告白。

許歲辭一邊慶幸自己偽裝成窮人的英明決定,一邊打量著一個半人的狀態。

白燁的喜悅絕非作假,甚至雙頰透出異常的粉紅,眉眼彎彎如星月,樸素的襯衫解開最上面的紐扣,露出的漂亮鎖骨,而陳燧則是一副夾著門縫看人將人瞧扁了的傲氣淩神。

詭異的是,兩人身上都沾著水漬,連頭發絲都在滴水。

無數種關於濕身的構想令許歲辭產生了企業級理解,他那水潤圓亮的眼中爆發出瘋狗攻特有的兇殘,一手緊摳手裏的帆布包。

狠狠地想。

我終究還是來晚了。

我老婆他不幹凈了。

我終究只分到了二分之一的身體

哇哇哇……唔唔唔……汪汪!

白燁完全沒感覺到他的兇殘,只覺得迷路的小狗找到了家,蔓延在表情裏的委屈噴薄欲出,熱情抓住救命恩人的手臂,歡喜道,“恩人,你能順利來找我真的太好了,我生怕恩人放我走後,會連累到恩人。”

許歲辭痛心疾首,早知道就不放人了,憑白先便宜了陳燧。

陳燧則智商則要高一點,直接挑釁問,“我剛才聽白燁說你在許家宅子救了他,許家二少爺倒是不很了解,但是許家大少爺許乘風據說是個狠角色,他們能輕易放你出來”

一個暴發戶二代居然還挺了解生意場的事情,令許歲辭頗感意外,但陳燧無疑在挑撥離間,叫白燁懷疑自己居心叵測。

太狠毒了。

許歲辭連忙解釋,“許家二少爺一直想對我不利,但是大少爺卻早想趕我出門,救了白燁之後正好給許乘風一個借口。”

像一個真正無家可歸的小可憐,扯住白燁懇求道,“我是被賣給許二少的,連身份識別卡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被趕出許家只有死路一條……”

他這雙眼睛什麽都不會幹,只會脈脈含情。

在華國身份識別卡裏輸入個人的全部信息,雇傭者會在雇傭前先刷身份識別卡來確認個人信用程度,沒有卡等於沒有工作機會,包括很多社會福利也無法享用。

白燁跟他同病相憐,戳到委屈的部分一樣感同身受,不由瞪了陳燧一眼,分明指責他多心道,“你根本不懂,恩人為了救我還把手機裏的生活費都給了我,像他這麽善良的人你怎麽能懷疑他!”

“按照你的意思,我們窮人就活該被人欺負不該反抗,莫說他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使是馬路上遇見需要幫助的人,我也不會置之不理!”

拉著許歲辭的手往破舊小屋子裏走。

“還有,你人高馬大的不要擋著門!”

陳燧被推開一把,暴躁極了,“白燁,你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能隨便相信陌生人!”

許歲辭趕緊貼近主受耳畔,“我叫歲歲,不是沒有姓名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