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楚逸川連夜乘私人飛機趕往劇組所在的城市。尤舟已經得到消息,開著租用的車到機場接他。原本金暖是想跟著一起來的,但楚逸川怎麽可能帶他?而且他還有話想跟蘇璽談談,帶著金暖不方便。

也好在金暖明天還有工作,推了工作跟過來不太負責任,才沒讓楚逸川這個行為看起來那麽不友好,父母也不至於對他進行教育。

在等待飛機安排航線的時候,金暖擔心得坐立不安。楚逸川向他了解了蘇璽最近的工作情況。金暖也提到蘇璽壓力大,這點楚逸川是知道的,並沒有多想。

直到金暖跟他提起蘇璽問過他和楚痕是怎麽相處的,想給歌找找靈感。楚逸川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想得太少了。寫歌固然有壓力,但可能也有一部分壓力來自於他們的關系。

楚逸川詳細問了,金暖也詳細答了。楚逸川聽後沉默了許久,心裏說不上亂,只是有很多念頭閃過,他只是注意到了,卻沒對這些念頭做出任何回應和評價。

車子一路開到這裏的公立醫院。

“楚先生,蘇璽在裏面,你進去吧。我回酒店把行李收拾一下,兩個小時後再來接你們一起去機場。”尤舟擡了一下自己的銀框平光鏡。

如果沒有楚逸川的私的飛機,他們想乘航班回去,得等到後天才有票。蘇璽即便看著都是皮外傷,可那是蘇璽,身上哪一處都是在他這個圈裏繼續站在頂峰的資本。

楚逸川點點頭,推開門進了病房。

楚逸川要過來接他,蘇璽第一時間就接到消息了。但不是楚逸川告訴他的,而是金暖給他打的電話。

見到楚逸川,蘇璽挺心虛的,他知道自己沒第一時間告訴楚逸川自己受傷了,是不對的。也知道楚逸川肯定是生氣了。

關於自己受傷的事,他之前也不是沒受過皮外傷,而且這次只是看著嚴重,其實並沒有傷到骨頭。他就想著別告訴楚逸川了,以免楚逸川擔心。等他回去的時候,傷口肯定都結痂了,到時候再和楚逸川輕描淡寫地說一說,這事也就過了。

只是沒想到,金暖和楚痕這麽誇張,居然直接找上了楚逸川要用私人飛機。一個是自己的徒弟,一個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他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醫院給開的藥也吃了,現在就是留院觀察一晚,沒事的話明天就能出院。

楚逸川拉了把椅子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蘇璽,眼裏的怒氣可以看得出已經盡量在克制了,但蘇璽還是覺得楚逸川一下秒就會發火。

兩個人相對無言,最後還是蘇璽先開了口:“抱歉……”

楚逸川眉頭瞬間鎖緊,眼神裏的不滿也越發明顯:“我要的是道歉嗎?蘇璽,我不知道作為戀人這個身份,我的存在對你到底有什麽意義。”

蘇璽驟然有些難過,這種感覺之前是不曾有過的,他的親情、友情一直很順,父母愛他,楚逸川重視他,所以他從來不會因為這方面的個人感情而感到難過。

“抱歉……”蘇璽不知道要說什麽,即便是真心的道歉,都顯得幹巴巴的。

楚逸川沒說話,蘇璽不知道他是不願意說,還是沒有可說的。

蘇璽知道逃避並不能解決他所面臨的問題,而且還讓好好感情走到了這一步。這讓他又想起了金暖的建議,或許無效,但坦誠地談談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蘇璽:“是我的問題。我沒能很好地適應和你這個新的關系。我心裏也挺矛盾的。我喜歡跟你一起吃飯、打電話、聊天,如果跟你做這些事讓我覺得無聊,我們也不能成為這麽久的朋友,對嗎?”

楚逸川不表態,只聽著他繼續說。

“但我寫歌的時候,有時真的誰的電話也不想接,誰的約也不想赴。不希望別人打擾,如果我想找你了,會去找你。我知道這個做法非常不妥當,也非常自私。但這是讓我覺得舒服的生活方式和工作節奏。而每天要接你的電話,和你聊天,我的靈感有時候會被打斷,就很難接起來,越著急越亂。”蘇璽嘆了口氣,“我想跟你在一起,但可能不是每次你想找我的時候,我都想理你。當然,我知道這是我的問題,是我還沒有調整好。”

蘇璽所說的這些,楚逸川在過來的路上已經都想過了。所以蘇璽這麽跟他說,他一點也不意外。他之所以沒有和蘇璽一樣的困擾,是因為他這次的工作他結束的比蘇璽快,而且他工作的時間向來比蘇璽散漫得多。

楚逸川皺著眉,說:“你的這些想法早就應該跟我說。雖然我是希望你多花點時間陪著我,但我們都有自己的事業,的確應該找一個更適合我們的相處方式。”

蘇璽蒙逼了——這麽講道理的楚逸川,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楚逸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