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鐵口直斷

大柳樹之下，一位身著純陽道袍的道士正在為一位少女測算，此時一位苗條，清秀的少女正坐在攤販之前，一雙有神的雙目此時變得分外黯淡。

“這道士你會不會算卦，敢言這麽善良，怎麽會不得善終？”

旁邊，有鎮民大聲嚷嚷起來。

“不是啊，大師幫我們都測算了，但凡我們身上有什麽小病，他都算得一清二楚，而且還能夠治好，不可能有假！”

“石家是真的不像話！尤其是敢當！”

“還強買強賣！”

鎮民們對石家早有怨言，這會兒什麽難聽的話都從嘴邊冒了出來。

“多謝大師的測算，這是卦金！”

石敢言雖然心頭難堪，但還是起身付了卦金，只是身邊的丫鬟多少有些氣憤。

這被王淵看在眼裏，眼角只是笑了笑。

這石敢言倒是善良，若是可以，他倒是願意幫一幫這石敢言。

“臭道士，就是你說我妹妹不得善終？”

那邊，石敢當健碩身體已經出現，他天生神力，排隊的人群輕易被他撥開，等著一雙牛眼睛望著王淵，滿是兇光。

“對，就是我！”

王淵目光帶著淡淡的笑意，這笑容在石敢當眼裏就是欠揍。

“胡說八道，蠱惑人心，今天我要砸了你這破攤子！”

石敢當大怒，石敢言是他心頭上的寶貝疙瘩，哪裏能夠容人詆毀，當下仗著神力，便要掀掉王淵的卦攤，只是轉眼神色一變。

在他手中，那小小的卦攤愈過千鈞！

自從他獲得一身神力以來，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事。

此時王淵目光中泛著靈動光輝，他可以“觀望”到石敢當筋骨粗大，自身四肢百骸完全被仙藥重塑，這放在任何道統聖地中，都足以作為嫡系來培養。

不過想起調查到的，這石敢當與黃大仙廟的聯系，王淵心中熊熊燃燒的惜才之意緩緩消減。

“天生神力是不錯，但是用來欺壓百姓，是不是不合適！”

“妖道，你會妖法！”石敢當此時已經大吼了起來，目光瞪著王淵，非但不懼，反而磨刀霍霍。

周身血氣劇烈激蕩，恐怕已經超越了一些天人神話領域的武林好手！

王淵搖頭嘆道。“真是枉費了大仙為你調配的仙肌玉骨，大仙也是白費心機，似你這等腌臜之輩，也就只配在這裏禍害大仙的名聲，欺壓一些鎮民！”

“你怎麽知道？”

聽到這道士提及幹爹黃大仙，石敢當神色一變。

幹爹黃大仙是他最尊重的人，在他快餓死的時候，顯聖救了他，更讓瘦小無比的他，得到了健碩的身體，以及巨大無比的神力。

讓石家從一介布衣寒門，成為參星鎮中數一數二的人家。

“我怎麽知道？我知道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王淵目光中光輝一閃，旋即又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呵斥石敢當：

“大仙在你身上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大仙賜予你仙肌玉骨，乃是希望你造福鄉裏，降妖除魔，而不是讓你魚肉百姓！”

“你可知道若是你繼續作孽，甚至有可能牽連到大仙！”

王淵此言，當真只是嚇唬石敢當，王淵自身對修行界的了解，仍然只是局限於了解一些修行境界，哪裏聽到過這樣的仙神奧妙。

但是在石敢當，以及眾多鎮民眼中，卻是暮鼓晨鐘，如當頭棒喝。

只是這一幕落在街角的幾個有心人眼裏，頓時顯得非同一般。

此時街角有隱晦神力，那是值日的日遊神和夜遊神，以及參星鎮的土地公！

這裏頗為玄妙，小小的一個鎮子，各類小神卻一個不缺，頗為齊全。

“這是哪個道派的高人來了！”

“我等要不要出手！”

“看一看吧，這位道友似乎是在點化石敢當呐！”

日遊神，夜遊神，土地公都在遠遠望著這一幕，石敢當命格奇特，是黃大仙請他們照看之人，當然不能怠慢。

不過面對王淵，幾個神祇，也有些孤疑，他們法目洞穿不了這年輕道士真身，看不出道行，只是覺得這年輕道人周身紫氣朦朧，貴不可言。

當然，能夠讓幾位神祇對王淵“高人”這份絲毫不懷疑的是，乃是王淵那似是而非的一番言語，似乎表現出了他對神仙修行十分了解。

走神道的神仙，是要煉化自身神道權柄，而要煉化神道權柄，香火功德是最好的輔助之物，若是自身業力纏身，消磨香火功德，神仙也很容易被神道權柄反噬，道行削減，劫氣纏身是輕的。

重則失去徹底煉化神權，逆反先天神軀的運道，扯落輪回，隕落劫中。

……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道人，只怕道行神通非同一般！”

在角落裏，一位年過三旬的素衣美婦也在眺望著卦攤的方向，神色似乎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