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丟人?

阮秋平一臉茫然。

緊接著,他就看見郁桓身子一歪,就著捂臉的姿勢躺倒在床上,並翻了個身子,牢牢地抱上他的腰,並把臉埋在他身上。

阮秋平:“……”

怎麽回事啊?郁桓怎麽突然就躺到他床上,還抱起他了?

吉神也不是這麽沒分寸的人啊,下凡的時候連和他住一間房都不肯,怎麽突然就轉性了?

難道是……遇上了什麽大事兒?

那到底是什麽大事,才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吉神大人變得如此脆弱易感,還主動向他擁抱示好?

阮秋平現在是半躺的姿勢,被郁桓這樣一把抱住很不舒服,但他又不忍心推開郁桓,只好也完全躺了下來。只是這樣,郁桓便牢牢地抱住了他,臉龐也緊緊埋在了他的胸口。

這是過分親昵的姿勢,自郁桓歷劫結束後,他們便沒有躺在床上這般擁抱過。阮秋平有些不自在,但又因為抱著他的人是郁桓,所以他也不排斥,甚至感覺心臟的位置都一寸一寸發軟了,還藏著淡淡的心疼。

他輕輕摸了摸郁桓的頭發,聲音溫柔又富有耐心:“郁桓……出什麽事兒了?可以告訴我嗎?”

阮秋平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郁桓的回答。

但他也沒催促,只是又摸了摸郁桓的頭發,靜靜等著。

“……阮阮。”郁桓終於開了口,“……今天下凡時我說的話,我要撤回。”

阮秋平:“啊?撤回哪句話?”

郁桓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郁悶地又把頭埋進阮秋平的懷裏,悶聲悶氣地說:“……每一句話。”

阮秋平有些不明所以。

但下一秒,他就聽見郁桓又輕聲地對他說了句對不起。

阮秋平不解地問道:“對不起我什麽?”

“很多很多。”

阮秋平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問道:“郁桓,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啊?是不是因為那枚戒指……我說過了,那戒指不是我自己戴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

“我知道戒指不是阮阮戴上去的,因為是我戴上去的。”郁桓打斷他的話。

阮秋平愣了一下:“……啊?”

“是我給阮阮戴上的戒指。”郁桓擡頭看向阮秋平的眼睛,目光灼灼,“我和阮阮是正經成的婚,為何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戴戒指了。”

阮秋平臉色有些茫然。

郁桓又說:“我現在想想,覺得凡人和神仙的婚禮也應當是作數的,可即便如此,你我在天界的婚禮也是不能省的。”

阮秋平眼睛漸漸睜大:“你……”

郁桓眼睛中洇染出笑意:“我便是阮阮在凡間的前夫,是嗎?”

阮秋平頓時方寸大亂,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慌慌張張地推開郁桓,坐起身子:“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郁桓拿起一旁的結婚照,說:“我不光找到了證據,還恢復了一些記憶。”

阮秋平愣了一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了:“你……恢復記憶了?”

阮秋平說不清此時此刻他心裏是何感覺。他只覺得心臟跳得飛快,他有些困擾他以後再也沒辦法和郁桓走友情路線了,可另一面,心中卻又可恥地歡喜了起來。

“只記起了一些碎片。”郁桓笑了笑,“雖然我覺得我很快就能完全恢復記憶,但若是想更快一些,也許還要借助憶情湯的作用。”

郁桓也坐直身子:“阮阮,你當時弄撒的那份驅寒湯,其實就是憶情湯對不對?”

阮秋平嘴唇有些幹澀,他輕輕舔了一下,說了實話:“……因為你說不想恢復記憶。”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我的記憶裏有阮阮。”郁桓說。

阮秋平:“可你說,那二十一道金光說明你歷劫時的痛苦多過與喜悅……整體就是一場噩夢與浩劫。”

“是我狹隘了,那金光只能說明我受到的苦多,並不能說明我經歷的喜悅少,畢竟這又不是正負數相加,可以相互抵銷的,若是封神台上另用銀光記錄凡間的幸福,那我所得到的銀光,也一定不比任何人少。”

“你還說,還說凡間的你不是你,有不同的習性,也不同性格。”

“我胡說的。”郁桓眨了眨眼,恬不知恥地推翻了原來的論調,“我當時只是在為我不想恢復記憶這回事找借口,我既然在凡間也愛上了阮阮,就足以說明我還是我了。”

還沒等阮秋平仔細琢磨出這句話中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郁桓便打斷了他的思路,問道:“阮阮,憶情湯除了千年蓮和思苦珠之外,還需要什麽藥材?”

阮秋平眨了眨眼,說:“還需要情人果,尤明子,雲歸……”

等阮秋平一個一個念完所需要的原料之後,郁桓卻湊過去,額頭抵著阮秋平的額頭,鼻尖抵著阮秋平的鼻尖,充滿磁性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染笑的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