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作為禪院家的小嫡子,禪院直哉很清楚十種影法術意味著什麽——尤其在五條家有個六眼的情況下,就算如今式神使才五歲,離成長到五條六眼那個層次還很遠,但也架不住人家的生得術式就是十種影法術,生來就注定會站在頂端的存在!

這一刻,禪院直哉盯著手中這本書,由衷懷疑自己還沒入土的老爹拿這本書給他看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禪院直哉的內心很糾結,一時都忘記了自己還跪著,他眉頭緊皺,一副深思的模樣。

一方面是他作為禪院少家主(自封)、繼承人(自封)的情況下,他早就把禪院家看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現在突然來了個十種影法術,很難確保他的繼承人位置還穩定。

另一方面是五條六眼如今已經是五條家主,但禪院家的式神使年紀小的給五條六眼做兒子都夠了,可是五條家六眼都成為一家之主了,禪院家的式神使不當家作主不是很不像樣?

禪院直哉腦子裏陷入頭腦風暴。

......

庭院裏吹來溫和的風,真依端著一盤小點心放在矮桌上,抿起笑容說:“阿治,惠,要來點這個嗎?”

真希盤腿坐在竹席上,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伏黑惠身上,正如阿治和惠一眼就能看出來真希那張臉和惠/甚爾的相似之處,真希也同樣發現了這一點:這個黑發綠眼的小弟弟,身體裏絕對流著禪院家的血。

但是在禪院家生長的孩子不會這麽軟和無害,他除了那張臉,其余的地方和這裏格格不入。

......這是在外面的世界成長起來的男孩。

而相比起長相特征明顯就是禪院的伏黑惠,阿治就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了。

雖然年幼的他也同樣精致、同樣好看,但就是有股另類的、甜兮兮的、奇異的小惡魔般的既視感。

“真希醬很想離開這裏嗎?”阿治咬了口糕點,開口就說出了真希從未對外說出口的想法。

真希瞳孔一縮,下意識看了眼真依,作為姐姐,她明白真依沒有什麽廣大的志向,也同樣是作為姐姐,她一定要把妹妹真依帶離這個泥潭裏。

真希的目光恰巧的和妹妹真依碰上,她一怔,收回視線,坦然的對阿治道:“對,禪院就是一個垃圾場,我想要離開這裏有什麽錯?”

真依想要說什麽,她張了張嘴,最終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她想:就這樣不好嗎?為什麽總是想著離開......你這麽努力的話,我也不得不跟著努力啊。

不然,你的努力根本沒有意義啊,姐姐。

“哇,禪院這麽糟糕的嗎?”阿治發出想吃瓜的聲音,心情開始激動起來。

伏黑惠也豎起耳朵,森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真希。

真希:“......”

喂!你們兩個這種態度真的過分了啊!

不過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壓抑和憤懣,真希的傾訴欲有些高漲,她抱著手中的木刀擺了個一點都不淑女的姿勢,說:“在禪院家,沒有咒力、或者咒力低下就是原罪......”

而生來就是天與咒縛,還帶有雙子詛咒的我,更加沒有登上高處的可能。

真希的聲音飄忽了下,隨即就堅定起來。

但是,如果連試都不試一下,就直接向這種腐爛的規矩認輸的話,那豈不是自己都認定了這種規矩不可更改嗎?!

真希:我就算是死,也不要成為禪院家的特有產物:爛人!

阿治和惠惠聚精會神的聽真希講故事,兩個小孩都沒把‘天與咒縛’和伏黑甚爾聯想起來,因為他們倆都沒見識過肌肉大猩猩大殺四方的場面。

此時肌肉大猩猩還在打著哈欠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鬧別扭,由於他自身是絕對的無咒力,在五條悟的六眼下等於隱形人/透明人,夏油傑雖然也有在防備周圍,但還防備不了一個一心一意摸魚跟蹤的天與暴君。

天與暴君懶洋洋的喝了口飲料,根本沒有去管自己如今落入禪院家的兒子。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惠不會出事。

他一口吸幹裏面的水分,愜意的想:這種輕松的委派工作,請多給他來點。

......

“家主大人,森氏會社的社長快到了。”近侍輕聲道:“要派哪位少爺去迎接?”

禪院直昆人將手中的咒具放回架子上,轉身走出去,問:“直哉呢?”

他才不相信這小子能在他離開後安心的跪著,多半早就走了。

近侍低下頭:“直哉少爺還跪在道場外面。”

“嗯?”禪院直昆人聞言差異,直哉可不是這麽聽話的人,縱然直哉的天賦在如今的禪院家稱得上是第一,但可惜直哉的成長完全沒有達到他理想中的期望:“他哪裏受到打擊了?”

話是這樣說,但禪院直昆人也並不是真的關心直哉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他走過長廊,看上去是要親自去接森氏會社的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