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就又要繞回到凈火和無下限之間的對抗上。

雖然的場灼本人沒有這個意圖,五條悟更是沒打算擺出對立的態度,但咒術界默認他們之間存在競爭關系,並且對這種競爭樂見其成的人仍有很多。

更主要的是,相較於的場灼對於當咒術師不那麽熱衷的態度,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在不斷變強,而這種逐漸變強的事態和明顯同處於一個派系的穩定聯系,已經開始讓一部分人感受到了威脅。

如果是十年之後的的場灼,當然能夠對這種局勢看得無比通透,但很遺憾的是,他現在也才高專二年級,雖說涉獵雜學頗廣,但在這種鬥智鬥勇的領域裏,仍舊只保持著同齡人的水準。

關於他的通知來得很不正式,只有的場家的一位外家弟子來告知結果,的場灼原本打算毫不猶豫地拒絕,對方卻說,灼先生,還請您慎重考慮,咒術界對於一個咒術師的等級評定,也許並不完全依據一個咒術師的個人實力。

“這是什麽意思?”

的場灼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面前和他一樣背著弓的男人:“雖然我反感的場家眾所皆知,但也還沒輪到外家的弟子來教訓和威脅。”

“……不管是什麽立場,擁有更高的評級都意味著話語權,我想在這個時候稍稍讓步對您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而且從術式的角度考慮,多認識一些人,對您來說也有好處。”

對方停頓了一下:“反正也用不了多少年,靜司少爺就會繼承當主的位置了。”

的場灼反應過來:“你是他那派的?”

對方沒有回話,但用沉默保持了默認的態度。的場靜司比他年齡稍小幾歲,五條悟都是二年級的年齡才摸到自己家當主的位置,還是有著天縱奇才的加成,想來靜司的深耕和付出在這方面應該會更多。

他對這位面貌和自己相近的親戚倒是並無厭惡。

但,這邊能夠溝通,五條悟那一邊則很難講通。對方躺在他房間的榻榻米上來回打滾,滿臉寫著我不高興,遊戲也不打,點心也不吃,藍眼睛裏滿是控訴。

以往這種同伴之間關系發生裂痕的時候,都會有夏油傑來幫忙從中協調,但這一次他斜靠在門框上看著的場灼,用眼神來示意:沒門。

這是阿灼自己的問題哦,夏油傑無聲暗示:所以要自己解決才好。

關系斡旋的本領最圓滑的家夥不肯幫忙,甚至還鎖上了自己的宿舍門不允許他求助,的場灼看著躺在地上不肯起來也不願意走的五條悟,發自內心地感到了困惑。

“悟,要出去吃蛋糕嗎?上次我記得你收藏了一家——”

“不去!”

五條悟躺在地上搖頭,白色的頭發晃來晃去:“你以為靠蛋糕就能收買我嗎?也太小瞧我了吧!”

“那要怎麽辦?”

的場灼眨眨眼睛:“多少給點提示吧。”

“才不要!這種事情要阿灼自己去想!”

五條悟拒絕提供彎道超車的作弊機會:“說到底,都是你的錯,早點拒絕掉他們就好了。”

的場灼確實沒什麽安慰別人的經驗。說實話,在的場家那個大多數人都對他的個人身份諱莫如深的地方,他既不需要安慰別人也不需要被別人安慰,人與人之間的關懷和創造的回憶都可以被完全量化,溫情更是乏善可陳。

但至少,他“旁觀”過——因此雖然動作有些生澀拘束,還是原地正坐下來,指了指自己的膝蓋:“要躺過來嗎?”

“要!”

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從旁邊蹭過來,毫無芥蒂地枕在膝蓋上:“不說點什麽好話我可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喔。”

“抱歉,不過這也太為難我了——點心也不要,伴手禮也不要,那麽悟想要什麽東西呢?能力範圍內的話,我都會盡力去試試看,怎麽樣?”

五條悟仰面躺下,臉上還戴著黑色的墨鏡。隔著一層墨鏡的視線落在的場灼垂下來的頭發上,他想了想,開口問道:“是的場家的人希望你跟我打嗎?”

“應該也有默許的意圖?不過應該是剩下的兩家一力促成的——的場家現在的主心骨是靜司君,等過幾年換了當主以後,大概就會徹底想不起來我了吧。”

“那怎麽行!”

五條悟條件反射地反駁,然後又想起來對方和家裏的關系不怎麽樣,不能用五條家的情況來隨便代入:“……是你看不起的場家,不能是他們忽略你。”

“是是,不是他們忽略我。”

的場灼摸了摸對方額頭上手感很軟的白色頭發:“那麽悟想要什麽樣的補償?”

他做好了聽各種各樣威脅的準備,包括但不限於在臉上用很難清洗的油墨畫胡子,又比如幫對方代做不知道幾個月的任務,但五條悟思考了一下,一個過分的要求都沒有說。

他保持著仰躺的動作,伸出兩只手,在空中拍了拍:“來玩我問你答的問題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