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二更)

公堂上

青州刺史和青州其他屬官一臉懵逼, 看看剛剛進來就被護衛按倒的青州主簿。

而且也不知這護衛是故意折辱,還是怎的,居然把青州主簿背對著公堂按下。

青州主簿自然也覺得羞辱, 用力掙紮著:“我是一州主簿,朝廷正了八經的有品級官員,我犯了什麽錯,你憑什麽一開口就拿下我!”

“就憑本官是此次來查糧倉虧空案的欽差, ”和凝驚堂木一拍,“大膽青州主簿, 居然憑借自身職務之便, 公然倒賣朝廷糧倉,並且在事發之後,為了掩蓋罪責, 逼死狄縣郡守,實乃喪心病狂,按你在堂下聽審, 才不有違這堂上的正大光明四字。”

青州主簿聽了頓時喊冤,“狄縣糧倉虧空一事雖然在本主簿治下,可本主簿並不知情,最多只能算是失察,況且狄縣郡守已經自殺謝罪,他的絕筆都寫得很清楚,欽差大人這樣毫無憑據的說都是下官幹得, 這實在是冤枉下官。”

“哦,你居然知道狄縣郡守自殺了, 還留下了絕筆, 狄縣郡守是昨晚自殺的, 你這消息知道的也太快了吧!”和凝笑著說。

青州主簿卻絲毫不慌,“這狄縣離青州又不遠,這都一天了,同為同僚,狄縣郡守自殺的事整個青州官場都傳遍了,下官知道不足為奇吧!”

“確實不足為奇,”和凝也沒有糾纏,“你不是說沒有證據麽,來,帶人證。”

欽差衛隊立刻拖著郡守的大兒子上來。

青州主簿看到郡守大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恢復平靜。

和凝對著郡守大兒子說:“你把所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說一遍。”

郡守的大兒子被和凝又嚇唬又審問,現在是問什麽說什麽,立刻像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三年前,我有一次在賭場輸得狠了,一下子輸了三千兩,被扣在賭場,賭場派人上我家取銀子,我爹實在拿不出這些銀子,就發狠說不認我這兒子了,當時主簿大人正好在狄縣巡查糧倉,就攔下我爹,說哪有當爹的不管親兒子的,我爹就和主簿大人哭訴家裏實在沒有這麽多的錢,然後主簿大人就和我爹說有一樁無本的買賣,可以很快湊夠錢……”

聽到這,青州眾官員都看向主簿,這盜賣糧倉,還真是無本的買賣,說起來,這主簿大人還真是膽大心細,知道在狄縣境內拉糧食肯定瞞不過一郡郡守,就拉了狄縣郡守上船。

郡守大兒子還在接著說:“後來我爹實在不忍我被賭場剁手,就應了,其後三年,每次糧倉有糧食入庫後,主簿大人就派人分批拉出,然後賣掉,而我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見,直到這次朝廷突然來了一個戶部官員,要查看糧倉,我爹頓時慌了,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阻止……出事後,我爹多次要求主簿大人把倒賣得糧食補上,可主簿大人一直敷衍我爹,直到昨天晚上,我賭博回來,走到半路上,主簿大人突然找到我,讓我偷偷帶他回家,他有事要找我爹,當時我還以為他要和我爹商議什麽事,就偷偷帶他回來,讓他去了書房,然後我爹知道他來了,吃完飯也去了書房,後來他和我爹不知道說了什麽,我爹就把我叫去,讓我以後不要再賭了,就上吊了。”

說到這,郡守大公子指著青州主簿大哭,“都是他逼死了我爹,肯定是他威脅我爹,才讓我爹上吊的!”

青州刺史和眾官員都看向青州主簿,想不到這家夥還真夠狠,只可惜死的人家裏反水了,要不這家夥還真能摘幹凈。

青州主簿跪在地上,聽著郡守大公子的指控,暗自咬牙,昨天晚上他明明都威逼利誘和郡守一家說好了,想不到這才過了一天,這群蠢貨就反水了,不過青州主簿到底是幹大事的,當即說:

“欽差大人,狄縣郡守監守自盜,其罪當誅,家眷亦會被株連,如今他指控下官,安知他不是為了給自己和家人脫罪,再說,他說下官去見了狄縣郡守一面,狄縣郡守就自殺了,試問下官有何本事,僅憑三言兩語就讓一個郡守自殺?”

青州主簿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合情合理,就連有些猜想的青州眾官員,聽了都不禁覺得青州主簿說得對。

青州主簿又質問狄縣郡守的大公子,“你說我逼死你爹,那你說說我都說了什麽,我說了什麽逼死你爹了?”

大公子草包一個,頓時說:“當時我在吃飯,又不在場,哪裏知道你說了什麽?”

眾人一聽就知壞了,青州主簿果然得意地笑了:“本主簿這些日子一直在青州,從未離開過青州,你所說的本主簿去狄縣偷偷找你爹,不過是無稽之談。”

上首,和凝突然開口,“你這幾日內,真沒來過狄縣?”

青州主簿肯定地說:“回欽差大人的話,下官這些日子一直在青州,絕對沒來過狄縣,更沒見過狄縣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