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誰也沒料到謝臨……

誰也沒料到謝臨安會突然回來, 瑞王的臉一下僵住了。

特別是現下謝臨安的一雙眸子像是冰刀一樣,一下一下刮在他身上。

瑞王險些連面上的笑都撐不住了。

他和謝臨安平日並無交集,如今他跑到謝臨安府上來還造成了如此難堪的局面。

他亦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

他張張嘴, 想開口說些什麽,但這時謝臨安已經收回了目光。

謝臨安垂下眼, 眸中的淩厲全然消散, 重新浮現了柔和溫軟之色。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引玉, 見她沒受什麽傷,知道人沒吃虧,終是放下提了一路的心。

在接到消息時, 謝臨安最怕的就是宋引玉受傷。

現下人沒受傷便是好的。

見宋引玉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睛浮現了水色,心裏清楚,人雖然是沒受傷,但也是受驚嚇。

他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下,這一笑極具安撫意味。

接著又替她攏了攏狐裘,方才攜著她邁步走了進去。

謝府的其他人看見謝臨安也都齊齊松了一口氣。

雖然之前宋引玉是拿捏住了瑞王,但她路子太野,在場的人看她剛剛的行事無不心驚肉跳。

只覺得她膽子太大了, 常管家就是怕事情失去控制,才悄悄派人去給大人傳信的。

現下謝臨安終於回來看, 他們猶如找到了主心骨,緊繃的心弦送了下來。

謝臨安帶著宋引玉重新在廳內的椅子上坐下, 而後吩咐亭外守著的人先散了。

又命人重新上茶及糕點, 當然其中糕點是給宋引玉的。

一切做完以後,他像是才空出功夫來,擡眼去看瑞王和文季淮, 問到:

“不知王爺和文小公子來我府上有何事?”

謝臨安神色沒有剛剛的淩厲,眼神極淡,眉宇間則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

文季淮擡眼正好撞上了謝臨安的眼神,立馬就移開視線,垂頭不語不敢和他對視。

文季淮自小喪母,又不得父親喜愛。唯一親近的人就是他姐姐。

心裏最重要的人也是他姐姐。

京城中誰都以為文季淮是個不學無術整日惹事的混世魔王。

可是誰也不知道,文季淮十分喜愛畫畫,後來偶然間看過謝臨安的畫以後,便對他極為崇拜,當年甚至動過想拜他為師的心思。

只是後來種種原因沒能成,謝臨安也從收徒弟。

因此當得知謝臨安要和他姐姐定親時,文季淮險些沒激動瘋。

他猶豫了許久,忐忑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想把這些年自己畫的畫拿出來去找謝臨安指教時。

卻得來了姐姐進宮,謝文兩家婚事作罷的消息。

當時文季淮雖然心裏無比失落,同時憎恨著皇帝橫插一腳,壞了姐姐的姻緣。

但心理也清楚聖旨已下,姐姐進宮了,一切都無可挽回了,謝臨安也無可奈何。

直到他知道謝臨安居然娶了別的女人,還將這個女人視若珍寶。

那他姐姐怎麽辦?

文季淮將所有的畫都燒了,更將所有的恨都轉接到了謝臨安和這個女人身上。

他恨,他姐姐在宮裏受盡苦楚,而謝臨安卻琵琶另抱。

所以今日才跟著瑞王來了謝府,便是想給這個女人一個教訓。

然而當謝臨安真正站在他面前時,文季淮發熱的腦子像是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冰水,有股打從心底冒出的寒氣。

這下徹底冷靜下來。

瑞王今日來是特意避開謝臨安的,卻沒想到人居然中途回來了。

面對謝臨安的質問,他勉強掛起一個笑,道:

“本王得來一幅畫,特來向大人討教一二。”

謝臨安面色清冷,沒什麽表情說:

“今日並非休沐。”

言下之意是瑞王來錯了時間。

此言一出,瑞王的臉又僵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宋引玉看他這模樣,幸災樂禍地咧著嘴笑。

想到現在給自己撐腰的人回來了,當下也不客氣了。

宋引玉拉拉謝臨安的衣袖,待看到他垂眼看過來時,癟了癟唇委屈地告狀:

“夫君,他們兩個威脅我,還想打我。我為了自保還把自己手給傷了,你看。”

說著她擡起手,將剛剛打文季淮巴掌的那只是攤開給他看。

之前力使大了,宋引玉的手到現在還泛著紅,瞧模樣似是還有些腫。

謝臨安慢慢皺起眉,神色不太好看。

瑞王難以置信地看向宋引玉,她那只手,明明是剛剛甩文季淮耳光那只。

她把文季淮的臉差點打成豬頭,居然還好意思向謝臨安告狀?

瑞王憋屈不已,簡直為宋引玉的臉皮嘆為觀止。

謝臨安又哪裏看不出怎麽回事。

但宋引玉性子他清楚,若不是文季淮太過分,她怎麽會動手。

且滿屋子的仆從,就算是要打人又怎麽會要她這個主子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