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夫人,該喝藥……
“夫人,該喝藥了。”
宋引玉身子一僵,神色扭曲地轉頭看向阿月以及她手裏冒著熱氣的藥碗。
那東西還沒入口,宋引玉就已經覺得嘴裏苦到發澀,甚至引起一陣反胃。
但良藥苦口,不喝藥,她的病就得反復,一反復就下不了床。
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的宋引玉在完成了給自己的洗腦以後,深吸一口氣對阿月說:
“給我吧。”
阿月笑了笑將藥遞給了她。
宋引玉端著藥碗嫌棄地瞥了一眼,然後捏著鼻子,端起碗往自己嘴裏灌。
這動作顯得有些不文雅,可阿月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早前在宋府宋引玉能起身後,她都是這麽喝的。
最開始她和阿星看得目瞪口呆。
但見得多了也就平常了。
畢竟自從一個月前,宋引玉斷氣又醒來以後人就變得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一個已經死過一次差點走上奈何橋的人,總是要有些變化的。
況且宋引玉身上的變化都是往好的方向,比如人比以前愛說愛笑了,往日陰沉晦暗的雙眸也明媚了不少。
大家對此喜聞樂見,因此有些舉動不太文雅又有何妨。
只不過,她家夫人在大人面前倒是顯得很不一樣啊。
阿月暗自想著。
宋引玉將空碗遞給阿月,阿月見狀趕緊把裝糖怡的荷包送到她手裏。
宋引玉連忙打開荷包,從裏面抓了兩塊糖塞進嘴裏。
兩顆糖被她包在嘴裏狠狠嘬了一口,甜味慢慢沖淡苦味後,就一左一右地被她包裹在腮幫子裏。
只是那糖一不小心刮到了她嘴裏新長出來的潰瘍,那滋味酸爽的,宋引玉狠狠擰了一下眉。
“夫人,怎麽了?”
阿月見她神色有異,忙著問到。
宋引玉含著糖,含含糊糊地說:
“沒事,咬了一下舌頭。”
這兩天因為生病她一直吃的很清淡,加上那苦藥,宋引玉饞辣椒饞得要死。
每天腦子裏轉的就是火鍋,剁椒魚頭,水煮肉片。
可這些東西顯然在這個時代是不能實現的。
有秦嬤嬤他們也不可能給她吃。
所以宋引玉退而求次要求今天中午吃糖醋排骨。
本來秦嬤嬤不願意的,但是抵不住宋引玉撒嬌賣乖可憐兮兮的樣子,所以還是讓廚房做了。
但也不敢給她吃多了,就一小碟裏面只有四塊,多一塊都沒有。
宋引玉當時吃的是既滿足又不舍。
但總算是配著排骨用了一碗飯,比前兩天吃一兩口就不吃了,好太多了。
可是沒想到,吃了飯沒多久,她嘴裏就長潰瘍了。
不嚴重,就有些痛還能忍。
重點宋引玉有些心虛,所以不敢說,知道疼也不敢立馬喝藥,只說涼涼等會兒喝。
因此阿月他們並不知道。
所以這會兒阿月也沒有懷疑她的話,只是心疼她這兩天沒怎麽用飯,食欲不濟,之前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瘦下去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道:
“咬到舌頭了?嚴不嚴重?要不奴婢讓廚房今天晚上再給夫人做一份排骨?”
阿月這是把她當久了沒吃肉饞得呀?
宋引玉吃著糖,訕訕地搖頭:
“沒事,不嚴重,你讓廚房還是做清淡些吧,我想吃清淡些。”
糖醋排骨她是不敢吃了,只能先忍忍了,等病好了,她要吃掉一整盤的糖醋排骨。
“今晚做大人喜歡吃的吧。”
宋引玉又補充了一句。
“是。”
阿月應到。
謝臨安給她念了兩天的書,今天才去上的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兩天他人在家的原因,宋引玉覺得日子過得飛快。
今天他人一不在了,她頓時覺得空落落的,時間難熬得緊。
上午的時候謝老夫人倒是來看她了,但是謝老夫人不是多話的人,就在這坐了一會兒。
幹巴巴聊了兩句,問她好點沒,要她好好養病,說完沒多久就走了。
說實話謝老夫人走了,她反而松了一口氣。
面對謝老夫人時,她不自覺地就想挺直腰板,不敢造次,精神時刻都是緊繃的,就怕說錯話。
謝老夫人走後,宋引玉也看不進去書了,就光坐在這發呆了,但時間是真的過得慢呀。
喝完藥,宋引玉發了會兒呆,打了個小哈切,然後就讓阿月和阿星服侍著睡下去了。
這一覺睡到近乎快天黑她才醒來。
宋引玉剛醒來時,人還有些迷蒙。但已經察覺到床前坐了一個人。
她睡眼惺忪地看去,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誰。
“醒了?”
謝臨安放下手裏正在翻閱的書,垂首問到。
屋內已經點上了蠟燭,謝臨安整個人陷在昏黃地燈光裏,顯得更為溫雅柔和,臉上清晰明了的五官線條也模糊了幾分。
宋引玉埋在被窩裏,幾不可聞地點了下頭,後又啞著嗓子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