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宰相被綁架了(第2/3頁)

“臣以為,應該另有其人在其後推波助瀾。這個人必然是程顥身邊之人。”

皇帝趙煦這才記起來,好像朝堂上議論的議題是針對二程理學煽動民意,朝堂需要出雷霆手段打壓理學。怎麽突然間就一竿子捅到了司馬光的墳頭?

對司馬光,皇帝也很無奈。這家夥已經死了,刨墳肯定不合適。貶謫一個死人,不痛不癢,又沒有什麽大用。關鍵是不解恨呐,根本就看不到司馬光倒黴,如何讓仇人心中釋然?

這家夥已經死了,除非真的像當初蔡卞、章惇建議的那樣,刨了司馬光的墳頭,要不然貶謫而已,更本就奈何不了司馬光。

尤其是司馬光沒有納妾,他和發妻張氏的兩個兒子早夭之後,就過繼了兄長司馬旦的兒子司馬康做養子。

可惜,司馬康身體不好,早就死了好幾年了。

似乎針對司馬光的報復,只能刨墳一條道了。堂堂皇帝,怎麽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來?

即便朝臣有這樣的建議,也不該支持。

程顥的出現,恰恰彌補了要懲辦人,卻沒有案犯的難題。程顥雖已經死了,畢竟他有個弟弟程頤,如今可是天下聞名的伊川先生。當然,還有一個人非常驚恐,這個人就是邢恕。劉安世身為禦史中丞,辦案經驗豐富。怎麽可能給邢恕脫罪的機會,幹脆就來了個死無對證。事實上,當初程頤都要比程顥和司馬光的關系更近,即便是進讒言,也該是程頤,而不是程顥。

當時的邢恕並沒有被貶謫。還在京城做官。他官職不大,算不上是變法派的大人物,最多只能是幫著搖旗呐喊之人。

而邢恕在元祐初年,還投靠了高氏兄弟,這倆人是宣仁太後的侄子,也是太後當政之後,能夠傾聽朝臣的耳目。

當時邢恕就天天幫著倆人出主意,甚至奏章都是他代寫。

為了兩個草包外戚,邢恕當時可是操碎了心。

可惜,後來他的用心良苦不但沒有被高太皇太後欣賞,還被當成了小人,給貶謫出京了。

這段過往,他從沒有對外人說。但架不住高氏兄弟最沒個把門的說了出去。

皇帝趙煦之前是很欣賞邢恕的,畢竟,他身邊的大臣能像邢恕這麽會來事的真不多見。說話好聽,辦事體貼。要是宦官,就更好了……

可這份欣賞,當劉安世說到:“高氏兄弟當年為了取悅宣仁太後,故意誹謗朱太後,以太妃之封賜為陛下生母,此舉才是羞辱了陛下啊!”

朱氏可是皇帝生母,趙煦登基之後,竟然被賜封為太妃。欺負的是寡婦,可巴掌打在兒子趙煦的臉上。

邢恕跳出來指著劉安世怒道:“劉安世,你別信口胡說,邢某坐的端,行得正,什麽時候做出如此獻媚之舉?”

這話就連邊上的楊畏都聽不下去了,蹙眉直搖頭。心說:你要是行得正,坐的端,這天下估計就沒正經人了。

劉安世當然不會如此放過邢恕,拉拉扯扯地扭住邢恕道:“既然刑尚書說自己正派,不如讓滿朝文武說說看,你正派在哪裏了?”

“林尚書,你看……”

林希扭頭不說話,這個證人不好當。

“楊學士……”

楊畏拱手含笑道:“邢大人,你我僅是同殿為臣,就不要為難本官了。”

“王尚書……”

邢恕絕望了,發現自己的人員好像真的很差。最後落在了曾布的身上。曾布多奸詐的人,怎麽可能替邢恕出這個頭?

而且,程顥又是邢恕的老師,這家夥身上一攤爛事,讓他想幫都沒下手的機會啊!

曾布冷笑扭頭,不去看邢恕。

事到如今,皇帝怎麽可能還不明白邢恕這廝的奸詐,怪他錯信了奸佞。

不過皇帝趙煦也不能自己下決斷,畢竟萬一他決定錯了,連個補救的機會都沒有了。幹脆對章惇道:“章相,此事你去查明白之後,將名單擬出,交朝堂廷議。”

退朝之後,章惇攔住了蔡卞。

蔡卞露出苦笑狀,良久才開口道:“章相,我必須要給王公正名,哪怕被天下人唾棄,我也在所不惜。”

這話一出,章惇啞口無言。

蔡卞才是王安石的女婿,他要是不站出來,徹底打壓元祐當人,還讓他們竊取高位,這就說明在皇帝心目中,王安石也立身不正。

都在氣頭上,也不好多說,蔡卞躬身道:“下官告退。”

另一邊,呂大防和蘇轍邀劉安世敘話,劉安世也明白,蔡卞拋出了阿雲案之後,他和他的老師司馬光將退無可退。

這時候,任何犧牲都毫無價值。但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是做錯了也需要有人承擔。而這個人,無疑最合適的就是劉安世。他別無選擇。至於為什麽要拉著邢恕一起倒黴,他只不過是單純的厭惡邢恕。尤其是這家夥身上到處都是破綻,很好對付。還是敵人陣營的,這就更好了。不選邢恕,還能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