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弟子服其勞(第2/3頁)

等到皇帝讓端王禁足的旨意下達之後,趙佶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真怕皇帝不放過他,雖說是兄長,但是天家無親情,即便是兄友弟恭,也是因為沒有任何威脅,趙煦才會對兄弟幾個照顧。

此事之後,端王漸漸的消失在了朝堂的視線之中。

也不知道是趙煦有意還是無意,端王甚至連召入宮中的恩典都沒有了。以前,一月之間,端王總有十來天會伴駕。主要還是端王趙佶在宗室之中是踢球最好的王爺,能和皇帝一起比拼球技。可趙煦難道會缺球友嗎?

現在兄弟情破裂,球友徹底反目。

膚施城外。

城樓上範純仁眺目遠望,可惜迎著風,讓他老人家除了一個勁的流淚之外,什麽人影子都沒有看到。這位自從聽說了使團返京的消息,就天天在城樓上等半天。惹得膚施城內的大小官員一起跟著範純仁苦等使團歸來。

他是觀文殿大學士,雖說已經不是宰相了,但是宰相的榮耀還在身上。

周元這個新晉的‘野路子知州’,只能陪著範純仁一起挨凍。

之所以說周元是知州之中的野路子知州,主要是因為他沒有京官的資歷,這很愁人。大宋的文官地位很高,但文官也分三六九等。李逵在秘書省做過官,只要不作死,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周元一直在低級別文官之中混跡,京官沒指望,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就像種師道,做官快二十年了,雖說之前在秦鳳路混上了提舉常平使的官職。但這已經是他在文官之中能夠達到的巔峰了。

知州,只有有貼職館閣的知州,才是朝廷真正重視的精英官僚。

而館閣,龍圖、天章、寶文這些館閣,不去京城做官,怎麽可能混的上?除非像章楶那樣,用破天的功勞換來的直學士身份。要不然,轉運使已經是仕途的頂點了。

緊了緊大氅,周元看了一眼身邊的種師道。有點氣短,他是真的身子骨弱,屬於正兒八經的文弱書生。

可種師道呢?

這位可是將門子弟,身材魁梧且孔武有力。當然,種師道家族是文武傳家,在大宋也是非常稀有的一類。

再看範純仁,老範家很奇怪,明明是南方人,可是家族發跡在西北。從範仲淹開始,範家只要出仕的子弟,都會選擇來西北做官。而且都會在慶州擔任知州。範純粹如此,範純仁也是這樣。這屬於皇帝對範家的恩寵。範純仁來到了西北,不僅沒有不習慣,反而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更不懼嚴寒。

呼出身體中殘余的熱氣,周元哀嘆,他的身子骨快頂不住了。

“大人,使團回來了!”

隨著親衛帶著雀躍的喊聲傳來,範純仁這才挪動了腳步。種師道急忙上去攙扶,就在城垛邊上,努力睜眼,視線之中似乎看到了黑點,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迎風的旌旗。範純仁大手一揮,對種師道下令道:“下城樓,迎接使團。”

“恩相,折煞下官了。”

面對範純仁,安燾也不敢托大。這位的面子在大宋,絕對是一等一的,當初王安石變法,給王安石上眼藥的官員很多,神宗誰也不聽。可是範純仁當初在禦史台擔任同知,接連給神宗皇帝上書打小報告,說王安石的壞話,可神宗卻一個勁誇獎範純仁正直。

要是換其他官員,早就被皇帝貶謫了。

要不是範純仁越來越起勁,神宗皇帝實在受不了,才將他送去了慶州。

明面上,這算是貶謫。可實際上,這是父子同時執政慶州,在大宋皇帝猜忌很重的時代,根本就算不上貶謫,反而是殊榮。

可見範家在大宋多有面子了。

就連王安石那麽驕傲的一個人,面對範純仁,也只有陪著小心的份。原因很簡單,王安石的變法,大部分是抄了範仲淹的變法,師徒名分說什麽也逃不掉,根本就不敢在範家人面前傲慢。

安燾在範仲淹面前,根本就不敢端著樞密學士的架子,遠遠的就從車上下來。

“厚卿老弟,不知談判可否順利。”

“不負重托,西夏雖不願,但還是確認了四州之地歸屬我大宋。雖沒有拿回宥州橫山門戶,但西夏承諾不在宥州駐兵。至少十年,只要陛下沒有收復河西走廊的打算,戰事恐怕起不了了。”

“好,好啊!”

範純仁扶著安燾的雙臂,不由的用力起來。從仁宗時期,西夏就一直成了大宋的心腹之患。他父親範仲淹雖然用堅壁清野的辦法,遏制西夏從大宋掠奪人口物資,但面對西夏,範仲淹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治理西北,穩定邊疆,也是老範家的宏願。

可惜,慶歷新政才短短幾個月就失敗了,之後範仲淹徹底失去了回到朝堂的希望。更不要說經略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