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重金求子

天地良心,李逵真沒有多少和劉安世接觸的機會。可對方臉上陰惻惻的笑容,讓人望而卻步。

說劉安世臉上陰惻惻的笑容,那是因為劉安世性格刻板剛直,很少笑。即便在家裏面對妻兒,也很少露出笑容。

以至於,在他周圍的人都會對他的笑容刻骨銘心,因為他笑起來,讓人根本就看不出,這位是釋放善意呢?還是想要拔刀子捅人?

劉安世對李逵的反應很滿意,見到他這副尊榮,扭頭就跑的朝廷重臣數不勝數。

能夠見到他這副說不清楚什麽感受,光承受巨大壓力的笑容,還能淡然以對的年輕人就更少了。至於說,大臣們為什麽跑?

按照劉安世的心裏建設,見到他跑的人,就是心虛。

心虛,說明有隱情。

一旦又私心和隱情,嘿嘿……你以為大宋的台諫是吃幹飯的?

李逵也不太樂意地走到了劉安世的跟前,退後了半個身位,跟著劉安世。這是長輩和晚輩走路的規矩,處於禮的約束。官場也是如此,李逵官職低,自然要對上官表現出該有的尊敬。

劉安世捋著胡子表示滿意,頷首道:“子由讓老夫多照應一下你!”劉安世一開口,李逵就明白了對方的陣營,就三個字,自己人!

“人傑,謝前輩奧援!”李逵躬身感謝。

劉安世卻擺擺手,哢哢笑著,跟鳥叫似的,還是那種很不遭人待見的鳥叫聲:“人傑自謙了,就張商英那等貨色,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你將來的對手,怎麽可能是如同鬣狗一般的小角色,至少得是虎豹一類的大人物。”

說話間,張商英路過,臉黑地鍋底似的,而且劉安世說話聲音極大,根本就不避人,他說的話,自然張商英也聽見了。

大宋的衙門,尤其是衙門屬官的身份很奇怪。比如說台諫,也就是禦史台。禦史中丞為禦史台之首,左右司諫都是門下省的屬官,隸屬於門下侍郎管轄。左右正言卻屬於中書省屬官,隸屬於中書侍郎的管轄。可奇怪的是左右正言雖說是中書省屬官,可坐衙的辦公場地,卻明明是在門下省的禦史台,而不是都事堂。

作為釘子,張商英在禦史台拉幫結派,早就引起台諫大佬劉安世的不滿。這次上去踩一腳,劉安世也是順著自己的本心,真要說他會聽從蘇轍的話,也是無稽之談。小忙能幫,但是真要關乎立場,劉安世肯定不會賣蘇轍的面子。

他是個很軸的人,要不然外號也不會是——殿上虎。

劉安世雖然也姓劉,可是他和將門沒有關系,正兒八經的台諫官出身,諫臣、諍臣、還是那種說話不留余地的諍臣典範。反正蔡京對他煩的不要不要的,這位也是名人,在歷史上,蔡京上台後,鼓搗出了一個元祐黨籍,劉安世榮登元祐黨榜眼。

至於為什麽蘇軾會榮登元祐榜單第一?

恐怕就有點拉人頭的嫌疑了。蘇軾的元祐黨籍非常冤枉。他是保守派的邊緣人物。可是大宋又是個重文抑武的王朝,誰管你邊緣不邊緣,就蘇軾文壇大宗師的身份,就足以將亂黨頭子的帽子按在他的身上。

加上自從仁宗時期,蜀地的官員越來越多,蜀地文風繁盛起來,自然引起其他籍貫的官員不滿。

因為名氣大,蘇軾還有個名頭,蜀黨頭子。

反正蘇軾也莫名其妙的被按上了很多首領的名頭,可冤枉的是,他在這些人中一點影響力都沒有,誰也不聽他的。

可劉安世卻不一樣,他出自大名府名門之後,而且還是進士及第。

他進士及第之後,並沒有參加選官,卻投入司馬光門下,後來和範祖禹一樣,發跡於元祐時期,他和範祖禹一樣,都是名門之後,只要本事不是太差,投不投靠司馬光對他的仕途沒有影響,根本就不擔心將來沒有高官厚祿。他之所以引起蔡京的不滿,就是劉安世的政壇死敵之中,有章惇、蔡確、黃履、邢恕……說他們蛇鼠一窩,亂臣賊子。

而蔡京因為出身商人之子的原因,極力把自己塑造成族叔蔡確的政治繼承人,從而獲得更大的影響力,所以趙煦親政之後蔡京一直在為蔡確申述奔走。

要換一個人蔡襄,就是加銜增封也沒有問題。可是蔡確,根子卻一點都不幹凈。這讓看不慣就要說的劉安世屢次痛斥蔡京的無恥,這讓心眼不大的蔡京懷恨在心。蔡襄名聲很好,還是和蔡京兄弟同鄉的同族長輩,為什麽蔡京非要舉著蔡確的旗號,反而打著關系遠很多的蔡確的旗號給自己謀利,卻從來不打蔡襄的旗號?因為蔡襄非常注重人品,蔡京就是想要攀附蔡襄,對方也不讓,這讓蔡京有什麽辦法?

實際上,劉安世就是在趙煦時期,他也沒有遭受過朝堂過度打壓。即便心眼很小的章惇,面對以誠處世的劉安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劉安世和李清臣一起同他唱對台戲。說明他這個的人品還是非常可靠的,不會因為怨恨而故意歪曲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