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致命的缺陷(第3/4頁)

這不是廢話嗎?

大宋和西夏打了幾十年,大宋的百姓難不成還指望著西夏繁榮昌盛不成?個個恨不得黨項人死絕了才好。真要是黨項人的孩子,要是走在大宋街頭,有的是人會把這倒黴孩子扔井裏。這已經不是什麽國家層面的交鋒,而是從百姓到國家都已經成了死仇。

這也是童貫,小心謹慎慣了,說話也是滴水不漏。既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卻給人一種隨大流好欺負的樣子。

“你這老狗,說的倒是滴水不漏。”趙煦在車廂裏仰了仰身體,抻了個懶腰,隨即拍打車門道:“去都事堂。”

都事堂外,早就過來通知的皇城司親從官小校,下馬跑入衙門。一方面是看宰相章惇在不在,同時讓章惇抽出時間等候皇帝,並且將無關緊要的人安排走。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趙煦從馬車上下來,章惇已經在都事堂等候。

“官家!”

“愛卿平身,朕來是有一個問題問章相。”落座之後,皇帝這才開口。趙煦是個在外一直很謹慎的人,除了在李逵家裏,他就像是套上了面具似的讓人琢磨不透。當然,這也是他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十歲登基為帝,任何處置權都沒有,還要整天受到皇祖母的督促學習。

名義上是皇帝,其實更像是當皇太子。

因為當時的宣仁太後的權力之大,要廢趙煦也不難。十歲的孩子,就和一群大人,還是一群在皇宮裏,朝堂上久經考驗的聰明人抖機靈,他能順利熬過來,也不容易。

章惇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盯著趙煦看。

雖說趙煦心裏頭毛毛的,但章惇的性格如此。強勢的人,就喜歡用眼神讓自己沒有開口之前就獲得談話的主動權。當然,章惇也不能真讓趙煦感覺難受了,停頓了一會兒,就開口道:“陛下,最近幾日朝堂上的朝會你也看到了,老臣雖是宰相,但是不宜過問西北之事。”

趙煦擺手道:“章相多慮了,朕已有決定,年後大朝會就授予章相‘知兵’之權。”

章惇大喜,他終於等到了這個任命。宰相不知兵事,對於朝廷最重要的事就像是被排斥在外的外人似的,讓他尷尬:“臣謝陛下信任,唯有鞠躬盡瘁而矣!”

甭管是滅西夏,還是就西夏打回去,大宋都免不了幾場惡戰。

既然國戰,就是好不了真個大宋都要為軍隊服務,宰相再被排除在軍事決策之外,就不符合大宋的運作。

而且,趙煦也看出來了,李清臣一個人根本就掌控不了大宋對西夏的戰略。

實際上,章惇是大宋朝堂上唯一一個對戰爭非常熟悉,且有過統領大軍經驗,且戰績傲人的大臣。除了章惇之外,李清臣、曾布、蔡卞等人都沒有領兵打仗的經驗,更不要說謀劃大宋對西夏作戰這等大事了。

趙煦從李逵家裏出來之後,就馬不停蹄的來到都事堂,肯定不是來閑聊的,直截了當的問章惇:“有人對朕進獻平夏五策,但在獻策之前,卻讓朕自問,大宋該如何處置西夏。滅還是弱。”

“滅如何說,弱如何說?”章惇問。

“滅,殺黨項一半人口,屠三座主城,破其膽,滅其族。弱,疲軍而矣,二十年後西夏又有和大宋一戰之本。”趙煦唏噓道,反正李逵說這話的時候,就是殺氣騰騰。他卻沒有李逵的氣勢。

章惇微微一笑道:“李逵這小子說的吧?”

“唉,章相知道?”趙煦吃驚道,還以為李逵之前已經拜訪了章惇,甚至兩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讓趙煦心裏疑竇橫生。

章惇卻笑了笑道:“這小子恨不得將西夏人殺絕,我這裏還有幾份狀告他殺俘的彈劾奏章。滿朝文武除了老臣之外,也就是他能說這樣的話了。”

“為何?”趙煦這才恍然,原來李逵如此與眾不同。

章惇笑道:“因為老臣也想一勞永逸。”

李逵說殺人,讓趙煦覺得心驚膽戰。可是章惇表達了幾乎一樣的意思,卻讓趙煦覺得心安理得。似乎事情就該這麽辦。這就是地位的差距。

雖說是狀告李逵的奏章,但是章惇的目光中卻是一種異樣的欣賞。感慨道:“李逵這小子好重的殺心,這等好根骨,壓根就不該投入蘇門這個知道舞文弄墨的學派之中。跟著老夫豈不是更好?”

章惇自言自語,讓兒子章授聽去了,心說:“您老也就是說說而已。”章惇連兒子都懶得教,還回去在外頭收弟子?

對於章惇來說,天下除了他之外,就兩種人:蠢才和軟蛋。

蠢才他連開口的心思都沒有。至於說軟蛋,不上去踢一腳,已經算是他老人家開恩了。

從都事堂出來,趙煦一掃從李家出門之後的陰霾,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竟然有心情調侃童貫,笑道:“童貫,你知道李逵送朕出門的時候,說了什麽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