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香不香?

什麽樣的人最可恨?

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肯定是千奇百怪,什麽樣的都有。但是叛徒,肯定能夠排到前三甲。黨項人之中出現了宋奸,這對於所有大宋人來說,情感上絕對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不僅僅是民族感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大宋如今是最為繁華、開化的王朝,而黨項?也就是那麽一回事,土鱉的不行。

這就像是世界霸主中出了敗類,有人出賣了國家利益,出賣的對象還是非洲土著,這樣的結果,是個人都難以接受。

“宋奸?”

“大人,殺了他!”

“殺他了!”

禁軍們的情緒在短暫的驚愕之後,一下子被煽動起來。堂堂的大宋百姓不做,非要去給黨項人做狗腿子,還剃了那麽難看的頭,數典忘祖的不孝子。反倒是仁多彥傻眼了,他似乎不用開口,大宋人似乎也沒有讓那個家夥活下去的意思,反而因為自己的沖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喊自己是宋人的韋佐也要倒大黴。

自己那一嗓子喊的有點多余。

士卒們激動憤怒,因為他們來自京城,天底下最傲氣的百姓出身,從軍之後,更是天子親軍自居,讓他們對大宋有著強烈的歸屬感。見到了背叛大宋的宋人,心中的痛恨難以平復。這種很痛甚至要比對黨項人的敵視更加激烈。

當所有人將怒火傾覆在了背叛大宋的韋佐身上的時候,李逵卻盯著仁多彥,眼神中流露出的光芒,讓仁多彥害怕不已。

果然,李逵放棄了韋佐,反而盯著仁多彥,緩緩道:“你會官話?”

“我……”

仁多彥能說不會嗎?他剛才情急之下要求殺掉宋人韋佐,開口的就是大宋官話。正兒八經的大宋官話。

西夏擁有自己的文字,是李元昊建立西夏之後,命令野利仁榮歷時三年,模仿漢子創造的西夏文。

可惜的是,西夏文字自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先天不足。

對於這個時代的北方貴族來說,漢字肯定是最容易學習的文字,要學會也不容易。但是西夏文字比漢字更難,當然,這麽說不是為了顯示黨項人的智慧比肩甚至超過漢人。而是揭露黨項人在創造文字方面的蒼白。西夏的文字就像是拆開的漢字,幾個字組成了一個字,然後用最為古怪的讀音,創造出來。

對於學習西夏文字的貴族來說,這樣的文字簡直就是噩夢級別的文字。

當然,西夏文字也不是最難學的,最難的是契丹文字。與西夏文字的出現一脈相承,契丹文字也是以漢字為基礎,將幾個漢字組成一個漢子,比如說:將‘招財進寶’這四個漢字組成一個字,契丹文字通常比劃不會少於三十劃,五十劃的也不少,對於求學者簡直就是地獄一般的難度。

所以,西夏也好,契丹也罷,貴族們需要學習本國的文字,很憋屈的只能從學習漢字開始。只要接受過教育的西夏和契丹貴族,都會說大宋官話。

而當他們學會了漢字之後,對於本國的文字那是滿滿的嫌棄——哪個白癡創出了如此二逼的文字,累死爹了。

仁多彥和大部分西夏貴族一樣,他接受的是貴族精英教育,當然學到漢字之後,果斷放棄屬於本國的西夏文。

在西夏,只有本國的和尚和史官太無聊,才會耗費精力去學習西夏文字。

面對李逵的質問,仁多彥張了張嘴,並沒有否認,等於是默認了自己會說大宋官話的事實。但會大宋官話,不等於仁多彥願意做黨項的叛徒,將西夏的秘密告訴宋人。

如果只有韋佐會大宋官話,作為聰明人,他自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可是當李逵看出仁多彥也會大宋官話的時候,韋佐急了。跪在地上,急切的想要表明自己的價值:“大人,西夏人的官話不好。”

官話哪有好不好的道理?

他這一開口,讓李逵更清楚了,盯著韋佐道:“你是讀書人,讀了聖賢書,卻不知道忠君報國,廉恥何在?身為大宋子民,卻投靠黨項賊子,讓祖先蒙羞,孝道何在?投靠了主人,卻不知維護主人的周全,忠義何在?”

面對李逵一連串的質問,韋佐緊張的不知道如何反駁。

因為李逵說的都是正確,或許韋佐一開始只不過是被西夏人俘虜,而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是自從投靠了西夏人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大人,小人是被黨項人劫掠的百姓?”

韋佐只能否認自己讀書人的身份。

反倒是李逵笑了,他不懂西夏人,但是懂得人才難得。西夏人的文化植根於漢文化,尤其是宋人張元之後,西夏對大宋讀書人的感覺普遍不錯。

可大宋對於背叛國家的讀書人,卻痛恨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