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老夫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第3/3頁)

尤其是王安石,他一腔熱情上去,竟然被王安石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尥蹶子踢了個筋鬥。邢恕說什麽也想不明白,他怎麽就被王安石認定了是壞人?再說,王安石,你也不看看你周圍的親信,有幾個品高德重的君子?都是一群小人好不好?

邢恕覺得自己要是活在範仲淹的時代,巴結不上範公,他也認了。畢竟,範仲淹用人看人品,然後再看才能。慶歷變法之中,參與者哪個不是堂堂正正的君子?

但熙寧變法的主持者王安石卻完全不同於範仲淹,王安石主持變法的時候,注重才能不看人品,呂惠卿、蔡卞、曾布、李清臣,都不是什麽好鳥,都得到了重用。邢恕是唯一一個被王安石嫌棄人品有問題的官員,連邢恕想到過往,都忍不住害怕,他要臭成什麽樣,才會被王安石嫌棄?

酒宴是蔡家樓的上等酒席,剛做好就用最快的馬車送到了刑部大牢。

歌姬是酒樓送來的助興之人。

可惜李逵對此並沒有興趣,邢恕擺擺手,讓人退下。門外,獄司蓋瑞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彭虎,他說什麽也想不到,彭虎這家夥都要挨刀子的挨刀貨,竟然能臨死遇到命中的福星,李逵剛表現出要用彭虎,刑部尚書邢恕拍著胸脯對李逵表示,一句話的事。李清臣那裏有問題,他去溝通,一定把人活蹦亂跳地交到李逵的手上。

邢恕不怕李逵提要求,就怕李逵啥要求都不踢,賴在死囚牢房裏不走。或者和他虛與委蛇,言不由心的說些體面話。心裏卻憋著壞要搞他。邢恕雖然搞人有一手,但真要是被人惦記著,他也難受。真要是那樣的場景的話,他真就要坐蠟了。

“賢弟滿飲此杯,此次太後壽宴能夠如此順利,還多賴兄弟的提點,此次,老弟必然是首功。”邢恕舉起酒盞,李逵也跟著裝作模樣的舉起來,他看到邢恕完全喝下了酒,這才一口幹了。

李逵笑道:“這是相公們體量陛下的難處,李逵何德何能敢稱功?還請邢尚書先飲,在下敬尚書大人。”

一開始,邢恕還在興奮的說著朝堂上的交鋒。

李清臣首當其沖,他不說話,但字跡錯不了,就是他寫的遺詔,等於是默認的了遺詔的真實性,確實讓向太後很被動。但李清臣還撼動不了向太後,他進京的時間在宣仁太後病死前沒多久,遺詔大概率和他沒關系。只要朝著這個方向走,鬧不好要變成偽造遺詔的欺君之罪。

但保守派範純仁的表態,成了對向太後的第一箭。

其次是蘇轍的默認,更是讓向太後連最後的反擊機會都沒有了。

這一場較量之中,竟然是保守派才是決定最終結果的那批人。這讓邢恕一開始的不解,李逵為何一定要拉上蘇轍,是因為師門的原因?還是另有玄機?

看來,還是另有玄機!

等邢恕想明白這些,也是心中驚恐不已,差點就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真要是向太後還有機會,章惇等人是絕對不會有機會勝的,即便他如今已經是宰相了。但決定立太後的事,宰相也沒有資格幹涉。只有宣仁太後留下的顧命大臣,才有這個資格。而如今朝堂上的元祐時期的顧命大臣,就只有三人了,蘇轍,範純仁,還有就是不管事的蘇頌。

這三人要是點頭,饒是向太後是先帝皇後,皇家的嫡母,也一點反轉的牌面都沒有。要是他們三人不點頭,章惇幾個只能是幹瞪眼的結局。

可見,李逵想的要比他遠。他想著參與的人越少,功勞越大。但有時候,有些人太關鍵,不分出功勞,根本就做不成事。

“吃菜,吃菜,這燴羊羔可是蔡家樓的看家蔡,人傑老弟酷愛羊肉,不妨多吃些。”

“有哥哥在,哪有小弟先動箸的道理,哥哥先請。”

“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吃著,吃著。

邢恕感覺到不對勁起來,李逵似乎有種防備他的意思。

喝酒,非要等他喝完之後,李逵才會動口。

要是菜品,邢恕沒有動過筷子的菜,李逵絕對不用下箸。

這不會是李逵怕自己在酒菜裏下毒?

想到這些,邢恕氣不打一處來,但這也怨不了李逵,完全是手下人沒眼力見,給他招惹的偌大的麻煩。要不是李逵文武雙全,在死囚牢裏的一個多時辰,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加上以前邢恕劣跡斑斑的過往,李逵要多想,邢恕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事實上,邢恕真的真想和李逵搞好關系,皇帝的準連襟,真要是死在他的地盤,賢妃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邢恕心頭悲嘆不已:“老夫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怎麽就沒人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