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紮心的高俅(第2/2頁)

想了想,覺得不妥。

揉吧揉吧,團在一旁。又抽了一張信箋,寫到:‘師兄如面,弟惶恐難辭其咎……’雖然覺得這麽弄,有點敗人品,但高俅不覺得丟臉,反正自己就算是天天想做文人,也沒文臣文士會認同接納他。畢竟,沒有功名,一切都是虛妄。

躊躇再三,才寫下了一份感情真摯,內容空洞卻不乏有深刻認錯態度的悔過書。小心翼翼的塞進了蘇軾寫好的信封裏,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這會兒功夫,也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作為夜貓子,蘇軾睡到了自然醒,悠悠然起來,洗漱之後出現在了書房之中。看到高俅的時候,隨意問了一句:“過兒和人傑自習過後有沒有說幹什麽去了?”

過兒?

高俅太熟悉了,就是蘇過,學士家的三公子。

但是‘人傑’是誰?

家裏來客人了?

為什麽他不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學士為什麽要問他?

蘇軾見高俅沒有回話,這才擡起眼皮,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盞道:“忘記告訴你,人傑就是李逵,你們昨天見過面,不認識了?”

高俅這才想起來那個黑黑的少年郎,身上仿佛藏著惡煞般的神奇小子,說他神奇,是因為高俅看出來了,這小子是想來學士這裏蹭名聲,要蹭學士的名聲,也要問問俺高俅答不答應?還敢取‘人傑’的字,忒不要臉的小子,高俅想想就覺得生氣。

可高俅不記得自己早上見過李逵啊!

至於蘇過,他倒是見過,高俅在書房的時候,蘇過喜歡在廊下讀書。兩人一個溫習學問之道,一個整理蘇軾的公文和書信,誰也不打擾誰。他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無奈道:“學士,李逵他沒來過。”

“憊懶的小子,去把他給我找來?”

蘇軾一聽就不樂意,他可能猜到了李逵這小子為什麽學問稀松平常了,主要是這家夥太懶散,不努力。天才如自己,年少的時候,也是日日苦讀。而李逵這小子仗著些許天分,卻不知努力為何物,豈不是傷仲永?

甚至比傷仲永還不如。

傷仲永是被他爹害了,而李逵完全是自己害自己。

年輕的時候不努力,將來還有什麽成就可言?

高俅無頭蒼蠅般出門去找人,好不容易問了一圈之後,才在王朝雲的口中得知,李逵走了,昨天晚上就走了,說是回城。

聽了這話,讓高俅內心無比嫉妒。他都跟著學士這麽多年了,學士也沒有留宿過,反倒是莽漢一樣的李逵,卻將學士的好意丟在了水坑裏,也不知道珍惜。想到李逵前日才來,昨日就被學士安排在家裏住下,這份眷顧,為什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高俅雙眼冒著嫉妒的怒火將李逵昨日已經離開的消息稟告了蘇軾,蘇軾舒展的濃眉頓時聚攏起來,仿佛擠壓成一個川字:“去城裏將這小子給我叫來。”

高俅因為身份的問題,肯定無法住在蘇軾家,他是蘇軾請來的書辦,也可以戲稱為書史,反正就是比奴仆高那麽一點點,把他當成家人是不可能的,當成小輩更不可能。而他又不是管家奴仆的身份,更不可能住在主人家。

同時蘇軾家也沒有奴仆可以讓高俅去管,家裏一應的家務都是妻子和小妾幫忙,兒子蘇過也長大了,體力活也不用求人,自然用不著高俅。

除了男主人就是女主人,讓高俅這麽一個外人住到家裏來,確實不像話。

這也是高俅租住在城裏的原因。

高俅受雇於蘇軾,最大的好處就是蘇軾有太多的藏書,只要不是太珍貴的,他都可以借閱,同時學問上也能求教。但高俅也清楚,自己讀書的悟性差了那麽點,也沒有過多的強求。倒是書法一途,突飛猛進。

遇到李逵這麽一個憊懶的小子,還身在福中不知福,拂了學士的美意,高俅恨不得立刻找到李逵,拉著他的耳朵,提面暴吼,好讓李逵這小子知道,能夠讓學士青睞是多大的福緣。他都跟隨學士多年,鞍前馬後的沒功勞也有苦勞,也都沒有混上這份機緣,而李逵卻將學士的好意渾然不珍惜,這讓高俅氣地七竅生煙,怒不可赦。

趕到穎州城,高俅根本就不敢懈怠的跑到了李逵落腳的客棧,扭頭一看,隔壁的‘艷賓樓’廊下飄揚在空中的綾羅慵懶的隨春分輕撫,宛若楚女的窈窕細腰,送出陣陣香風,這是每個大宋男人都懂的顏色和調調……

高俅氣地暗罵一句:“混賬東西,不學好!”

同時內心嫉妒的心思更重了一些,暗忖:“李逵才多大,就不學好。‘艷賓樓’連他都沒有去過。有錢,真香。”

李逵主要是沒有崇高理想,自甘墮落;高俅主要是沒錢,很紮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