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訓徒弟(第2/3頁)

“我又不傻!”秦文廣嘀咕道。

將門當然是消費主力。

實際上,李逵主要針對的銷售對象也是將門。怎麽說呢?文人有錢的不少,畢竟文臣通過至親經商也很普遍,雖然朝廷不允許,但掛在其親族身上的商人身份,屢禁不止。

但要說到有錢,還是將門。

大宋有五十多個軍州,除了一些邊境的軍州,有很多軍州都在富庶之地。就拿淮陽軍來說,地處徐州四通之地,往來商賈貨物絡繹不絕。這等軍州比一般府都要有錢的多。對於奢侈品的渴望,也要大得多。最重要的數據就是,大宋一年的稅收,七成用在軍隊上,怎麽算起來,一年就是七千萬貫。這筆錢,將門至少要拿走三分之一。

有錢,沒地位,就需要發泄。

因為將門實在太慘了,就算是貴為太尉,大將軍,在朝會的時候也說不上話。禦史台懟過來,他們就會集體懵圈,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剛才作死了?

而秀有錢,窮奢極欲,也是將門唯一能夠尋找的安慰了。

畢竟文臣就算是家族經商,也要考慮一個德望的問題。有才無德,是為奸。這一點,文臣的顧慮比較多,但將門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李逵也知道將門才是雪花鹽的主流消費群體,不一定是最大的群體,但只要雪花鹽在將門之中獲得足夠的知名度。商人就會蜂擁而至,要說沒權沒勢的商人是最慘的。官商勾結的商人,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沒有生意可做。但沒有靠山的商人,既想要維持商人的體面,同時也要讓合作者有信心其本錢的強大,唯一的辦法就是砸錢。

於是大宋的受跪舔序列就變成了這樣:文臣——將門——商人。

可要是按消費能力來分,那麽就是商人——將門——文臣。消費能力最弱的是文臣,其次就是將門,最後是商人。

文臣是揚名天下的受眾體,將門是引起熱捧的主流,商人雖然花錢最多,但卻成了最讓人看不起的存在。只要文人追捧,將門和商人會同時熱捧,中間少了一個傳遞的過程。剩下的不僅僅是時間和經歷,而是瞬間會變成一種井噴式的需求。

李逵也知道打開將門是雪花鹽的關鍵,但有捷徑可走,為什麽不選擇呢?

再說了,劉葆晟雖然是將門,但他的身份太低了,五品的武將,大宋一抓一大把,如果他是太尉,大將軍,就另說了。可惜他不是。

是夜。

蘇軾又睡不著了,很多名士都是夜貓子,蘇軾也不例外,他拿著書看著,卻感覺心煩意燥,仿佛有種情緒左右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幾次三番之後,他才覺察到是李逵。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徒孫,蘇軾一開始並不在意,將其當成尋常的晚輩來看待。可是等到書房問話之後,他卻發現李逵不簡單。不簡單的原因很多,學問稀疏平常,且不說,還到處晃蕩。蘇軾是絕頂聰明的人,難道他會看不出李逵山竄下跳的到底圖啥?

要說雪花鹽的生意和李逵沒關系,打死他也不信。

正因為李逵這小子求學還磕磕絆絆的,就開始琢磨做生意撈錢,引起蘇軾的老大不滿。但要是李逵才能平庸,他也不準備多嘴。反正這個徒孫他見過一次,以後就沒心思再見了,打發回去讓周元頭痛去吧!

至於借用名聲,他並不在意,想用就用。

可問題是,李逵這小子雖然熱衷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可卻有施政的才能。

而且似乎水平還不低,甚至在他之上。這才多大點年紀?要是嚴加管教,量才而教,不敢說蘇門未來將出一個文壇新銳,但要出一個治世能臣並不難。更讓蘇軾郁悶的是,他竟然在李逵身上看到了這種可能。

這小子,空有一座寶庫,卻不去珍惜。做師祖的蘇軾就難受起來了,要說他待見李逵吧?不見得,這小子雖然傻裏傻氣的,實誠的讓人手足無措。可有些才華是掩蓋不住的,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就算是流雲能夠遮蔽一晚,難道流雲還能永遠遮蔽星辰的光芒不成?

蘇軾在施政方面才能欠缺,但眼光還是有的,蘇軾可是看著韓琦,富弼,王安石、包拯這些大難到處跑的人。有沒有能力,他看都看回來了,就是動手能力差一點,但不妨礙他看出李逵的與眾不同來。尤其是他還是聰明絕頂的人,只要細細品味李逵說的話,就能感悟到李逵的手段。

新法,舊法,在李逵眼裏什麽都是。別看他自始至終沒有評價過新法和舊法,可這小子傲氣著呢?李逵並不是不想說,而是覺得說了沒意義。新法和舊法對他來說,都是過時的玩意。

李逵施政的辦法是——人心。只要能夠左右人心,任何立場都不是問題。具體在治理地方上的辦法,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