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做海王總是會翻車的

山崖之後,清溪流泉。

夏歸玄泡在泉水之中養傷,傷也不好好養,依然露出歸玄之頭,探頭探腦地看向不遠處的溪邊亭台。

少司命在亭中撫琴,調試新弦,垂著螓首沒去和他對視。

看他炯炯的目光,會心慌,感覺那小老虎會吃人似的。

實際上他現在不是小老虎,已經變回了原樣。少司命帶他來後崖養傷的時候,沒讓任何人看見,誰都不知道。

他已經是夏歸玄。

無形中成了夏歸玄悄悄來找她幽會一般。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趕他入泉療傷,別說話。

夏歸玄的傷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其實主要是外傷,在他們這個層面來看,外傷那是再重都只不過小兒科,就像阿花炸成幾萬億份,世上還有什麽外傷比這個恐怖?還不是只要找到部件,自己想拼就拼起來了。

夏歸玄要做的也只不過是把附著的各類傷害排出去,收集分析,再自行愈合就完事了,痛歸痛,其實對戰力基本無影響。

大敵當前,再怎麽兒女情長也不該把自己傷得損失戰力的程度,這點大家都有譜。

但那一身如同淩遲的遍體鱗傷,那一句我以我血染嫁衣,徹底沖得少司命連思緒都被沖亂了。

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如果他真的影響到了戰力,是不是證明了以前的正確?兒女情長是會影響拔劍的。

也影響腦子,很多熱戀情侶的表現在外人看來直如弱智一般,就像他把自己傷成這樣。

不,不能承認都是那樣,這只不過是夏歸玄自己弱智,誰要他把自己傷成這樣啦!

誰、誰要你的血做染料啦!

你還看!看什麽看!

“錚!”音波襲來,夏歸玄一縮頭,音波擦著水面過去了,濺起一蓬水花。

夏歸玄鉆出腦袋,水花恰好落回來,漸得他一頭一臉,還笑呵呵。

“泥猴子一只。”少司命翻了個白眼,低頭彈琴。

琴弦已調好,嫁衣也收下了,少司命不知道這能不能意味什麽,反正心亂如麻。

手中彈奏的卻依然下意識是輕撫療傷的曲子,溫柔的音波沁入體表,仿佛姐姐的手在身上撫慰一般,輔助著他身軀的愈合。

夏歸玄舒服得要在水裏飄起來。

少司命撇撇嘴,負氣地加重了指法。

“嘶……”夏歸玄繼續縮回水裏,滴溜溜地看她。

阿花在高達艙位裏浮沉,圓滾滾的比夏歸玄還飄。

不是魚沒消化,是新一輪狗糧吃飽了。

哪怕這對狗男女一句對話都沒有……文化人就是用音樂和眼神交流都能讓人撐飽的嗎?

話說回來了,阿花一直忘了一件事……夏歸玄上身裸著,它之前是揣在懷裏的,現在該是在什麽位置?

夏歸玄覺得有點癢,抓了抓褲襠。

阿花:“?”

少司命:“……”

“出來!”她切齒道:“這泉水沒什麽療效了,一直泡在裏面幹什麽?”

夏歸玄道:“我害羞。”

“德性,死出來。”

夏歸玄便閃身出來,直接出現在她身邊。

身上的傷確實已經愈合了大半,還有幾道較深的傷口還留著疤痕,看上去反而更增了幾分野性的魅力。

近在咫尺之間,少司命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著的溫熱氣息,仿佛一側身就會挨進他懷裏。

她心中怦怦跳著,努力壓制著澎湃的情緒,以免引起太初警覺。淡淡道:“法衣給我。”

夏歸玄怔了怔,從戒指裏摸出法衣遞了過去。

少司命展開法衣,低聲道:“曾經給它配過腰帶,後來見姮娥出門沒有趁手法器,便改改給了她用。這些時日我也重新織過了一條,比原先的更好些……包括法衣,我也想再給它升個級,你自從出去之後,就沒改造過它,防護力跟不上了……”

阿花暗道你怎麽跟大禹老頭子一樣喋喋不休,可意念一掃夏歸玄,卻見他的眼神柔得跟水一樣,怔怔地看著少司命的側顏,默然無聲。

阿花翻了個白眼。

不就織衣服嘛,你們互相織而已,有什麽感動的,信不信我阿花也能織一件?

不對,我為什麽要織一件?你夏歸玄給我變衣服,就是用變的,怎麽不好好找點好材料織一件?怎麽不染個血?

阿花開始生氣。

卻見少司命不知從哪摸出了針線,真開始改造法衣。見夏歸玄呆愣愣地站在身邊看,便隨口道:“內衣先穿上,赤條條地站在一邊像個什麽樣子?”

“哦。”夏歸玄老實摸出內衣套了上去。

少司命轉頭看了一眼。

空氣忽然凝固。

阿花的眼睛“叮”地亮了。

夏歸玄僵著脖子往下看,看見了貼在內衣上的狐狸貼紙……這好像還是個集成智能小電腦和通訊器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