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吞龍

淩墨雪的獨立待機室裏。

夏歸玄抄著手臂靠在門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室內的場面。

區區一個待機室，大得快跟廠房差不多了，上百工作人員和服務機器人來來往往，一副忙碌的模樣，讓夏歸玄想起了那時候在戰艦主艙裏看見的將士們忙碌的模樣。

然而他們只服務一個人。

要知道小狐狸的公司，真人也就百來人，大部分工種都是機器人。這裏為淩墨雪服務的化妝師服裝師經紀人助理保鏢就上了百，還不算在外面做調音燈光等等場務工作人員和協調人員。

忙碌得可笑。

各種演出服，價格也昂貴得可笑。

淩墨雪正微閉著雙目靠在躺椅上，有幾名女化妝師圍在身邊給她小心翼翼地化妝。

甚至還有跪在面前替她塗腳趾甲油的。

也不知道是故意用的跪姿諂媚，還是為了方便塗趾甲油而無意識的動作。

總之今時今日的淩墨雪，更值得別人諂媚。

其實夏歸玄看得出來，淩墨雪如今並不算太享受這種奢靡。

也許以前很享受，也有此虛榮。但如今既為劍修，大道追求已經不一樣了，這種浮華反而會使得劍道阻礙，自然而然地就會消退，逐漸心若止水。

所以她神色一直挺冷淡的，倒搞得別人以為公主不滿意，更是戰戰兢兢。

但淩墨雪也是沒辦法，以前就這麽牛，忽然改得很簡樸自律的話，配合現在爺爺當元首的背景，反而會讓人覺得別有所圖在邀人心似的，說不定明天就有稱帝謠言出來了。要改也不是一下子就變的，得慢慢變化，逐步消減，或者其實不改更好一點，算一種自汙。

另外還有一種不知道算不算變態的心理……

越是在主人面前下跪俯首，就越想在別人面前高高在上，蔑視一切。

反過來，越在別人面前高高在上，然後在主人面前俯首，心態反而更有一種只從屬於強者的皈依。

自己感覺刺激，相信主人也一樣。

見主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大家應該想到一起去了。

想到這裏，淩墨雪半闔的眼裏就閃過了媚意。

“喂，那個夏上尉，誰讓你站在這裏面的？出去出去。”一個場務管理叉腰站在面前：“沒看到這裏面都是女孩子？等會我們墨雪還要換衣服，你一個大男人杵在這裏算什麽事？”

淩墨雪偷偷瞥眼過去，暗道這誰啊，這到底算作死呢還是算助攻，真不好判定呢……

夏歸玄似笑非笑：“我是來談特別舞台的。我思來想去，沒興趣站在台上唱歌給人聽，還是算了，特來向淩總通知一聲。”

那人更是變了臉色：“你有什麽資格拒……”

話音未落，淩墨雪淡淡打斷：“行了，不參加就不參加吧。”

“淩總提拔你，真是不識擡舉。”那管理轉頭看著淩墨雪，立刻腰就有些彎：“淩總，是不是讓他出……”

淩墨雪頷首：“出去。”

那管理立刻指著夏歸玄：“聽見了沒？”

淩墨雪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我說的是你們，都出去，夏上尉留下，我們談談。”

那管理愕然：“淩總，這……”

化妝師也戰戰兢兢：“淩總，這額妝還沒畫好……”

淩墨雪板起了臉，整個待機室溫度驟降：“出去。”

眾人不敢違拗，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眨眼間上百人的大屋子就空空如也，只剩四處的鏡子，倒映著一男一女怪怪的神情。

淩墨雪依然半靠在化妝椅上，竟然沒有起來“向主人問好”。

夏歸玄似笑非笑地走上前，信手掂起一只妝筆：“要我替公主補完額妝麽？”

淩墨雪藏著眼中媚意，強行道：“夏上尉也懂妝？”

夏歸玄看看屋角的探頭，笑道：“略懂。”

“那就畫一個試試？好看有賞。”

“什麽賞？”

“有你討價還價的份麽？”

夏歸玄笑容越發擴散，真的附身下去，給她細細上妝。

淩墨雪半闔的眼睛睜開了些，脈脈地看著他，傳念道：“不會遮蔽了探頭麽？”

夏歸玄微笑：“現在不必。夏上尉伺候一下公主也正常嘛……”

淩墨雪咬緊了下唇。

這種偷情的刺激是怎麽回事……

而且居然有點甜。

淩墨雪知道自己壞掉了，早就壞掉了。

她甚至明明知道主人在畫什麽……她的奴紋，即將在萬眾之下展現，可居然想著想著更刺激。

過不多時，額頭出現了一個粉紅的奇怪紋理，沒人認得出那是什麽意味，還挺好看的……

淩墨雪的呼吸開始有些亂。

出自仙神之手的“紋理”，那就不是一個簡單的畫畫，那是符箓。

成型之後，自有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