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清晨, 打工人們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傅子斬到練習室的時候卻不似往常的幾天那樣。

以往他每次到的時候,幾個小孩就已經開始練習了, 可以說是很刻苦了, 看得他這個退休人士肝直疼。

可是這天的練習室內並沒有熟悉的音樂聲, 他一進門就看到幾人圍在一起站成了一個小圈, 而圈內是一個叫符善的練習生, 實力算是中上遊水平, 平時為人也很低調又有點沉默寡言,但一舉一動不難看出很刻苦上進。

聽到開門聲幾人一致地轉過了頭。

傅子斬疑問的腦袋上多了一個問號:“怎麽了這是?”

隨著他的靠近,幾人還讓出了一點點位置, 也就是走近了這才看清, 他剛才以為的幾人站成一團聊天的場景只是一個假象。

最中間的符善分明是坐在高椅上的, 視線往下是他一只裹著白色紗布的腳, 紗布並沒有裹在腳踝的位置, 而是裹在了腳趾和前半個腳掌上, 那就不可能是扭傷。

傅子斬這個想法剛過, 已經有人替他給出了答案, 齊浩秋憂心重重:“符善腳被開水燙著了”

傅子斬低頭仔細看了一眼:“嚴重嗎?”

離符善站得最近的一位學員回答道:“不嚴重,但是醫生說這幾天不能著地”, 不然會加重創傷。

對於一個唱跳節目來說,不能下地就意味著會缺席這次的演出。

高椅上原本就低著頭的符善,腦袋似乎又低下了幾分, 額前的劉海隨意耷拉著, 看起來像極了一只可憐兮兮沒人要的小狗子, 他聲音如蚊很小聲地說道:“對不起”

對於一個集體的節目來說, 一個人的缺席影響的自然是所有人, 何況他們這種現排現編的節目。

這個明明自己受了傷的孩子到最後考慮到的也還是所有人。當真如他的名字一樣產品純善。

他的一聲對不起剛出口,就被旁邊幾個孩子塞了回去。

“說這話幹嘛呀!這又不是你的錯”

“哪裏有對不起我們了,你別瞎說”

“別太難過了,誰能想到好好的杯把子怎麽突然就掉了呢”

站在外圍的傅子斬聞言看了一眼說這話的男生:“杯子?”

剛出聲的男生順著問話答道:“嗯,我們當時就站在旁邊,符善的杯把子突然一松,整個杯子就掉下去了”

滿滿的一杯開水就這樣潑到了人的腳背上。

符善頭微微擡了起來:“也怪我太大意了”

傅子斬沒再說話,沉默了好幾秒,眸仁輕轉間像是在想什麽,而後出聲道:“我出去一下”

說完就往外走去,留下練習室裏的眾人面面相覷搞不明白狀況,出去的人過了大概十幾二十分鐘又回來了,練習室的氣氛在這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麽改變,莫名充滿了喪氣。

當門打開之時,剛才出去的人赫然推了一個輪椅進來。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間,傅子斬已經走到了符善跟前,拍了拍輪椅眼神示意道:“坐上來試試”

“啊??”

怔愣了一瞬間的符善還是乖乖坐了上去,雖然他覺得他自己並沒有殘到需要坐輪椅的地步,可是說是很聽話了。

迎上幾位學員不明所以的目光,傅子斬輕笑了一聲:“都站著幹嘛?按位置站好啊!”

眾人還沒說話,倒是輪椅上的符善先出了聲:“我這樣跳不了的”,語氣裏是無盡的失落。

傅子斬嘴角微揚了一下:“現在這個跳不了就換個能跳的”

逐夢的路上多的是身堅志殘的人。

韓桎往這邊走了幾步:“是要重新編舞嗎?”

“嗯,已經編好了”

傅子斬說得隨意,殊不知給了幾位小孩多大的沖擊。

齊浩秋神情很誇張:“編好了?!傅哥你這是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嗎?”

不然他怎麽沒有聽說過面對突發狀況一支舞幾分鐘的時間就能編好。

識海裏不三不四與有榮焉地揚起了驕傲的尾巴,爾等凡人真是對它家宿主的實力一無所知。

它宿主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的時候,他們祖輩估計都還沒有出生呢。

傅子斬語氣淡然:“剛隨意想了想,我先錄一遍你們看看”,說完就沒再理會幾個震驚的小孩兒,獨自走到一旁忙活著。

當音樂聲一遍又一遍地在練習室的空中響起時,一旁觀看的幾個小孩那張開的嘴巴幾乎沒再合上過,看得人很想問一句,這樣不怕蒼蠅飛進去嗎?

他們對此表示……

不怕!就算飛進去估計也發現不了,因為他們滿心滿眼都被中央的那個人吸引,一如幾天前第一版舞蹈剛出爐的時候。

現在的激動比起當初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舞台上加了輪椅也可以融入得那麽自然,那麽震撼,那麽驚心動魄!

當音樂再一次接近尾聲之時,韓桎戳了戳旁邊的齊浩秋:“你們公司是有什麽秘密培訓機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