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第一秩序

“哦？開始了嗎？”柯孝良原本坐在軟綿綿的雲團捏成的沙發上，等著小青投喂仙果，此刻卻突然座正了身體，就連雲層下方，雪玉山頂的玉湖裏，正在上演的仙子嬉水，柯孝良都無心繼續觀賞。

這些居心不良，知道他一念照遍諸界，卻依舊玩的這麽開放的小姐姐，擺明了就是仗著自己的本錢雄厚，刻意勾引，搞得柯孝良像看不透她們這點算計似的……柯孝良是低調，他不說，不想拆穿了，讓這些小姐姐們尷尬。

畢竟這些來自不同世界，都有著‘仙子’美譽的小姐姐們，還是要維持她們的頂流人設的，直接塌房的話，可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修行圈子裏的追星，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

你盡管塌房，就問命硬不硬。

“看樣子，老爺你的計劃成功了，換了一批人，質量也好了很多。這麽短的時間，就想到了用恐懼來搭建夢境裏的第一秩序。他們比上一批要更加理性也更加能抵抗誘惑，上面幾撥人，都只想著獲取神通，更多、更強……對於挖掘和解析世界的意願並不強烈，我們前期投入裏，在這一塊浪費了很多資源。”小青面無表情的將整個雲層搬運到了極為炎熱的赤雲沙漠，隨後依舊是那幅清冷的面孔說道。

柯孝良好似毫不在意的收回遺憾的目光，隨後說道：“投資和收入，有時候並不對等，但是想要獲得豐厚的回報，大額度的投資，是最保險的一種方式。某些層面上來講，我們經營一個世界，與做一門生意，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

“說歸當下，不僅僅是夢境，幾乎大多數的文明，所誕生的第一秩序，都是從恐懼開始的。人們生於蒙昧，對天地自然、萬物，產生了恐懼，進而開始崇拜，這個過程中，就有了秩序。”

“當然恐懼本身，並不是唯一推動文明和秩序誕生的標準。這其中的必然與偶然因素還有很多。你作為世界之靈，這方面你懂的不比我少，不比我細致描述。”

“創造都靈之夢，不是為了單純的宣揚無序和不合邏輯。簡單的追求打破固定思維，是一種錯誤的做法。就像一條路走不通，不代表與這條路背道而馳，就通往了正確的方向。”

“無序的，不合邏輯的……必須是建立在有序的，並且十分嚴謹的……之上。最後的最後……這所有的邏輯與理解，所有的嚴謹與嚴肅，卻又都歸咎於不合理，不合邏輯。就像一個泡沫，啪……只要時間到了，輕輕一戳，就全部崩塌，任他被修築的多麽規範和完整，都無法抗拒這種結局。”此刻柯孝良的解釋，其實還不夠透徹。

這一百多年裏，他和小青一起，做了很深入的規劃與準備。

在這深入的規劃裏，有些概念自然而然的發生了轉變，以至於一些較為基礎的說辭，都變得簡略，無需多做贅述。

用一種消減到了極致的類比。

那就是，柯孝良要將一個宏偉、龐大、壯觀的世界觀、文明體系、神話體系，全都建立在一個謊言，一個夢境之上。

然後等到合適的時機，伸手一戳……將這個謊言打破。

當一切崩塌之時，那貫穿了一切規則，恒定存在於這片廢墟之上的……就是柯孝良所要追求的‘太乙’。

當然，這並不簡單。

文明的進化與推動，秩序的產生與繁瑣，規則的建立與維系，都需要大量的精英推動，大量的時間積累，大量的數據消化。

而柯孝良打破這一切的契機，也必須恰到好處。

摧毀一個螞蟻窩，對柯孝良而言，毫無幫助。

他必須要搗毀的天庭仙宮，是真龍巢穴，是至人王庭，是不滅神朝，是一種至高秩序的象征，一種極致文明的演變。

雲端的討論聲，到此為止。

都靈之夢裏，五百名內測玩家們，還在尋找著‘都靈’的恐懼。

起初，他們尋找著這世界之中，可以找尋的‘恐懼’之物，然後利用自身的處境，扮演著被‘脅迫’的角色，妄圖拉出一種緊張的氛圍，進而在夢境之中，將都靈的意識，代入這種壓迫感中，從而形成恐懼。

但是內測玩家們失敗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

都靈或許知道什麽是花鳥蟲魚，知道什麽是生老病死，卻並不畏懼。

就像很多孩子，敢徒手擒蛇，敢掏馬蜂窩，敢從高處一躍而下，等到了長大成年，知道這背後的危險之後，便再也不敢了。

在各種各樣的嘗試中，終於有一名玩家，找到了竅門。

他選擇了虛偽的表演。

以一朵烏雲的身份，偽裝成了極為醜陋、邪惡、魔性、詭異的怪物，然後肆意的在都靈之夢的世界裏蠕動、蔓延、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