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窄門

那逃走的女巫,便是瑪麗。

她曾是一個普通人,卻因緣際會,獲得了超凡的能力。

後又為政府的特殊部門服務,成為了特殊部門中的強力人物。

她自然也有屬於她的故事,甚至是傳奇。

但是於整個世界而言,她的故事,只是組成萬千變化的一縷絲線。

秘密基地被攻占,接下來的政治格局,將會因為這一次的攻占,而發生巨大的變化。

或許原定的歷史進程,就將因此走向拐點。

當然,柯孝良不會這麽輕易的讓莫莉如意。

這一場交鋒,既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

類似的博弈,存在於過去,也存在於未來。

蔓延在一段時間裏,如同一朵朵的浪花,此起彼伏卻又同時生滅。

卻就在這種生滅裏,柯孝良的意識,正在進行著一種獨特的對話。

隱約間,意識超越了形體……甚至是元神的束縛,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維度。

在這個獨特的維度裏,柯孝良見到了女神莫莉……或者說,那一滴古神之血內所殘存的真實意志。

意志本身,無法用醜或者美來形容。

那是一段活性的訊息。

透過痕跡,柯孝良可以窺見的,只有一縷縷玄妙卻又飄渺的芬芳。

這似乎已經昭示了,那一滴古神之血,所屬於者的真實性別。

無外乎,在柯孝良的引導下,轉世重生在廢土世界的女神,輕易便定下了性別。

“或許我們早就該有一次對話。”

“不過我有自知之明,若非到此時,若非到此境地,我只是你復蘇的踏板,你不屑見我。”柯孝良的意志對女神莫莉的真實意志說道。

女神莫莉的意志,似乎正凝視著柯孝良,這凝視之中,不包含任何鄙夷或者俯視,又或者憤怒、偏見之類的負面情緒。

一如聖人不會以輕視凡人,來彰顯自身的超凡脫俗。

“你為何要見我?”女神莫莉面對柯孝良,反而開口問道。

他們的對話,超越了世界的時間線之上,存在於無有無不有之間。

若非有世界天道本身的加持,柯孝良上升不到這樣的境界,發現不了這一次的獨特頻率波動。

面對女神莫莉的詢問,柯孝良念頭急轉,卻收歸平靜,萬般雜念收束,宛如將世界之上,億萬的雜音全部屏蔽,僅留在最質樸的元音。

“我非要見你。”柯孝良回答道。

女神莫莉道:“你既修行,為何不見我?修行不見大道,又修行什麽呢?”

這個突然的質問,實則正在顛倒柯孝良的布局。

在廢土世界的平行時空裏,無論那些世俗之間的交替變化如何。

本質上是,柯孝良在提問,女神莫莉在回答。

然後柯孝良抄寫答案。

如是而已。

而現在,女神莫莉卻直接將自己比作大道。

柯孝良抄答案,就是見大道,就是見她。

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說不是要見她?

短短的一句話,女神莫莉其實已經展現了多重意圖。

在這超頻的對話中,柯孝良任意一個不經意的回答,都有可能釀成一種無法挽回的後果。

他需斟酌,卻需精進勇猛。

畢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柯孝良有直覺,通過‘考驗’他可以更快的索取成果,闖入‘捷徑’。

“修道不言天命,修行本是叛道,我非見你,而是見我,爾為吾鏡,照吾真經。”柯孝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承認了自己的‘盜竊’行為,卻將之視為平常。

女神莫莉說她自己是大道。

柯孝良卻說,她只是一面鏡子,用來照見自我之道。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什麽天命、大道都是虛妄,我自求我道。

我道既是掠奪,既是竊取,那又有什麽值得羞愧,值得恐懼,值得擔憂的呢?

“你說真經,什麽是真經?”柯孝良的回答,顯然讓女神莫莉真正提起了興趣,她的影子開始變得明顯。

而這樣的質問,更是直指本心。

柯孝良回答道:“所謂真經,在道曰‘自然’,在佛曰‘涅槃’,是修行之上的究竟法門,只能參悟,不可修行。你這般問我,是要我求你,但是求來的道,非是我道,而是爾道。道無高下,人有高低,我學你,卻不屑成為你。”

莫莉道:“既是如此,何不回頭?知見過深,需知苦海難渡。”

柯孝良聞言皺眉。

這女神莫莉的言辭之中,夾雜著些許佛家用語,甚至其中意有引導。

難不成,這女神的本體,實則為哪尊佛門菩薩?

“不渡苦海,如何得見彼岸?”

“不生執念,何以修行?”

“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世人多有誤解,以為手持屠刀,殺心頓起,放下屠刀,便是放下殺戮,故而得以成佛,實則謬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