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與妖魔同行

入魔宗，上屍山，加入魔風殿成為魔風殿二長老宋文清的真傳弟子。

這些都沒有給柯孝良一種切實的感覺。

對於魔宗，對於這樣一個魔道大派，他始終看不清，看不透。

印象裏的標簽，都只有殘忍、肆意、漠視生命、肆無忌憚。

很讓人懷疑，這樣一個缺乏凝聚力，缺乏信仰，缺乏核心的宗門，如何能走過那漫長的歲月，在正道的針對和對抗下，一直長存。

直到柯孝良走進了欲斛峰，來到了這裏最為熱鬧的集市。

那所有的不解，所有的雲遮霧繞的東西，便全都突然便豁然開朗。

展現原型的妖魔，作人類打扮，肆意的穿梭在街道和小巷，沒有半點身為異類的不適應。

躲在傘下的鬼魂們，正叫賣著各類貨物商品，仿佛與活人無二。

欠下重債的魔宗弟子，被幾個蛤蟆妖拴上鏈子，關在大鐵籠裏，顯得無精打采。

而蛤蟆妖們，則是對這幾個魔宗弟子評頭論足，對這路過的魔宗弟子或是妖魔叫賣。

幾名看起來頗為妖冶的婦人，正用透視鏡看著關在籠子裏的幾名男弟子，對他們的胸肌和小肌，挑三揀四和蛤蟆妖們砍價，如大嬸們在菜市場裏挑選過午的青菜。

主街道的左右兩側，兩種風格對立的建築，卻做著類型一致的生意。

左邊的樓宇多呈現紅色，建築風格粗獷、豪邁，一些衣著單薄，袒露大塊胸肌的男子，站在門口沖路過的女性發出‘友好’的邀請，時不時的還表演一下頂胯，甚至是槍上走輪。

而右邊的樓宇則是多呈現青色，建築風格細膩、婉約，身穿華麗的女子，依坐在閣樓上，朝路過的男性，丟著手帕，笑聲宛如銀鈴，樓宇之中，偶爾傳出誘惑性十足的靡靡之音。

每一間樓宇的門口，都會掛著一串長長的木牌。

上面許多都書有‘人’‘修’‘鬼’‘妖’‘怪’這些字眼。

象征著普通人、修士、鬼魂、妖精以及非人形生命的怪物。

極少數門口，還會多上一個大大的‘正’字。

這表示，樓裏有被強擄來的正道修士接客。

再往前，血腥、肮臟的肉鋪，則是凹陷在深處的巷子裏。

賣妖獸肉的鋪子與賣人肉的鋪子，比鄰而居。

牛頭的妖魔一刀跺開一個死人的腦袋，順勢一刮，將整副排骨剃了出來，重重的掛在大鐵鉤上。

對面人類修士屠夫，則是將一頭老牛直接插刀放血，然後開始精準的切割牛身上的各個部位，標上價格。

二者相安無事，彼此互不幹擾。

柯孝良突然就懂得了什麽是魔宗。

最初的魔，或許只是不守規矩，離經叛道的修士。

他們不願接受那麽多的約束，無論是來自於思想上的，還是道德上的。

而魔宗，就是一個枉顧了原有的倫理、道德規則，卻又在這之外，自行建立了一個更自由，更狂放，卻也更血腥、殘忍、冷漠規則的存在。

魔宗看似無序、混亂的背後，隱含的其實是一套自有的法則。

所有生存在這片法則之下的生靈，都會不自覺的被它渲染，變成它的模樣。

以正道修士的價值觀和視角看來。

這裏自然也就是極為兇殘、邪惡的。

然而他們本身，卻又是平衡與‘健康’的。

街市很繁華。

時常就有一些穿著黑甲的魔宗弟子成隊路過。

他們近乎嚴苛的維護著集市內的治安。

任何違反規定的行為，都會招至他們最兇殘的打擊。

參觀完了欲斛峰的集市後。

柯孝良心中的想法，趨於完整。

半天後，他在葫中世界創造了一個穿山甲小妖的血肉形象，花費了五百點魔性值將它兌換出來，然後用操縱血傀的小法術，與穿山甲小妖，始終保持間隔一百米以內的距離，帶著它去了最為混亂，也最為不守規矩的白狐峰集市。

像這樣的集市，之所以還能繼續存在，自然有它們存在的價值。

正是因為其體系和生態上的極致混亂。

也才使得，在這裏的‘隱匿售貨’，才可以成為真正的‘隱匿’。

能想通這一點的，並不只有柯孝良。

所以，如白狐峰集市這樣的地方，才能一直存在，沒有被市場淘汰。

在進入集市的一瞬間，穿山甲小妖和柯孝良，同時被兩夥人盯上了。

一身黑色鬥篷裝，與周圍的許多人，完美穿著與步調一致的柯孝良，很快就擺脫了第一波針對他而來的跟蹤。

卻也隨後又被幾股勢力，同時盯上。

只要他露出一點點的財力，又沒有展現出相應的魄力與能力，立刻就會有一堆人過來與他‘談心’。

另一邊，穿山甲小妖卻已經在柯孝良的操控下，拿出一沓血符開始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