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西面豁口的火藥被搬走,玄鷹衛在祁銘的帶領下,從後方快而有序地撤離山谷,困在山中的監軍雖然鬧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也看清了封原意圖把玄鷹衛坑殺在谷中,如果不是那名與小昭王有淵源的女子及時趕回來,他們這些監軍恐怕也會陪葬此處。

兩側山間的流火滾滾蔓延,飛矢不斷地射向人群,好在有了監軍增援,玄鷹衛終於保存了大半實力,成功撤離了丘谷地帶。

青唯和謝容與不敢耽擱,跨上馬,很快跟衛玦等人匯合。礦山中喧囂不斷,火光灼亮了半壁夜空,衛玦的衣袍被血與汗浸透,見了他們,根本顧不上禮數,“少夫人,嶽前輩那邊如何了?”

“不怎麽好,”青唯身下的馬兒焦躁地徘徊,她勒緊韁繩,“我們擔心抓瞎,找了幾個監軍打聽礦外山上的情況,山上存放油罐和硝石的巖洞不止一個,距離相隔得又遠,師父一人過去,得一個一個巖洞探過。”

青唯抿了抿唇,“而且我臨時掉頭回來,驚動了封原的人,封原手下的邏卒覺察了師父動向,恐怕已經趕去告知礦外山上了。”

她非常內疚,覺得是因為自己,嶽魚七才失了找尋證據的先機。

不過沒有人會責怪她,如果不是她察覺不對勁,倉促中掉頭回來,玄鷹衛只怕傷亡慘重。

玄鷹司脫離出丘谷,只是暫時避開了火藥,封原的兵馬依舊窮追不舍,身後很快又傳來喊殺聲,謝容與看了一眼,吩咐道:“衛玦,整齊兵馬,全速馳援礦外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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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最暗的寅時,礦山中一片火光灼灼,百余玄鷹衛奮力朝內山的入山口奔進,後方緊追著數百身著朱衣鎧甲的鎮北軍精銳。

封原身下的馬早已疲憊不堪,他卻狠狠揮鞭,意欲榨幹馬兒的最後一絲氣力,讓它馱著自己殺入玄鷹衛之中。

一名邏卒疾奔過來,稟報道:“將軍,嶽小將軍兩刻前往礦外山上去了!”

封原眉頭一皺:“他去那邊做什麽?”

“屬下不知,我們跟玄鷹衛打起來以後,嶽小將軍跟那姓溫的女賊便往入山口趕,途中還跟礦監軍打聽過山上的巖洞,那女賊途中發現我們手上有火藥,才臨時掉頭回來。”

封原勒停馬,往礦外山上望去。

嶽魚七跟礦監軍打聽山上的巖洞做什麽?

今夜這礦上所有沖突都源自於岑雪明留下的證物,難不成證物根本不在礦山這邊,而是在入山口的山上?!

這時,又是一名邏卒來報:“將軍不好了!柏楊山的駐軍已經進山了,天亮前就能趕到內山,除此之外,禦史台的張大人、陵川州府的齊大人,還有幾個原本在崇陽縣的欽差大人也進了山,他們的腳程居然比駐軍還快些,已經快到入山口了!”

封原聽了這話,心狠狠往下一沉。

他早就知道謝容與為了對付他,讓衛玦去柏楊山請了駐軍,卻沒想到這些駐軍的腳程這樣快,包括張遠岫在內的幾名欽差只要到了,他再想做什麽怕就很難了!

封原急問:“嶽魚七趕去入山口,你們跟老鐘說了嗎?”

“說了,參將大人早就打過招呼,礦山上任何異樣都的及時告訴他,屬下等一覺察到嶽小將軍的動向,就派人趕去山上了。”

封原聽了這話,懸著心稍稍穩了些。

老鐘這個參將遇事沉著冷靜,聽聞嶽魚七趕去山上,必然能猜到岑雪明的東西遺留在那裏,眼下入山口的山上幾乎是他們的人,嶽魚七的功夫縱是再高,一人之力到底有限,那麽多巖洞一個一個地找,他要找到幾時,他快不過老鐘他們!

而自己眼下需要做的,除了警示老鐘事態的嚴重性,就是拖住玄鷹衛。

封原問一旁的護衛:“鳴鏑帶著嗎?”

護衛還沒答,邏卒就道:“將軍,屬下身上有一個。”

“放,都放,有多少放多少!”

隨著鳴鏑炸上夜空,封原舉刀高呼:“將士們,玄鷹司包庇重犯,罪大惡極,跟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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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鏑一根接著一根地沖上夜空,漆黑的天幕上炸出絢爛的華彩,整個礦山都被這震耳欲聾的巨響驚醒——

幽暗的外山山野,駐軍統領聽到鳴鏑聲,心中一驚,回身吩咐:“將士們,全速趕往礦山——”

脂溪鎮外,齊文柏連聲催促同行的欽差大員,“快、快去馳援小昭王——”

嶽魚七對鳴鏑充耳不聞,只身進入眼前的巖洞,這片山野的巖洞一共有五個,這是最後一個,如果沒找到東西,他就得去隔壁山上會一會封原的參將了。

張遠岫擡頭看向漫天流散的華彩,他離得已經很近了,就在入山口的山腳下,看著不遠處的邏卒往山上狂奔,玄鷹衛和鎮北軍的拼殺聲愈來愈近,淡淡道:“東西應該在這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