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傅宣聽到聶雪嘴裏發出什麽聲音,但沒有聽清,只以為聶雪虛弱地開始說胡話了,心裏更加擔憂。

自從三個月前與聶雪道別之後,傅宣腦海裏總是不經意出現聶雪的樣子,他悄悄跟錢愛傑同志詢問關於“我有個朋友”的問題,察覺到自己可能喜歡上了聶雪同志後,傅宣同志的心更加不淡定。

忍了一個月後,傅宣找到了在省射擊隊當教練的叔叔,讓人寫了一封推薦信把自己弄到了海蘭區射擊隊。

海蘭區的射擊隊男女隊員分開訓練,傅宣原本打算來到這裏就找聶雪同志敘舊,但遠遠見到聶雪同志在夜間獨自訓練臥射幾乎發發全9環以上的戰績後,傅宣決定把木倉法練好了再來找人。

畢竟錢愛傑同志說,女性往往更欣賞比她們厲害的男性。

盡管傅宣在曾經特訓隊就是隊裏的神槍手,但體育射擊項目用到的氣木倉、標準步木倉與他曾經訓練用的突擊步、狙擊木倉等完全不一樣,因此傅宣便在男射擊隊默默開始了自我提升訓練,並給自己定下目標,成為男射擊隊第一再來找聶雪。

傅宣的射擊天賦驚人,加上他與聶雪不相上下的拼勁,不過2個月,便已經成為海蘭區男射擊隊的頂尖選手。

這次男隊方教練把他叫到辦公室,親自給他補上省選拔賽參賽規則與注意事項,就是對傅宣報以極大的期望。

也是在辦公室裏,傅宣不經意瞥見了王教練桌面上女隊的參賽名單。

見上面居然沒有聶雪,他聽完方教練授課後便直接來到了女隊的訓練場。他原本還沒想到聶雪沒名額是教練針對,只以為聶雪受了什麽重傷不能參加比賽。

然而他正想找那個晚上陪聶雪一起訓練的女同志打聽聶雪的消息,就親眼見到聶雪似乎被教練逼迫。

傅宣在文工團的時候就見過聶雪為了趕上文工團平均水平天天晚上獨自留下訓練,所以之前見到聶雪與室友一起晚上特訓的時候也只當那是聶雪在發憤圖強沒聯系到教練刁難的點上。

此時見到教練的針對居然惹怒了全射擊隊的女隊員,即便不清楚具體情況,他也明白了聶雪的處境。

飛奔過去的時候,傅宣腦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聲音直接越過了所有的思緒瘋狂地呐喊:

聶雪不能有事!

“醫生,這位女同志忽然暈倒了,你快來給她看看……”

醫務室的中年女醫師剛到還沒坐下,就見人抱著一個暈倒的同志慌慌張張進來。

“先把人放病床上。”

女醫師戴好聽診器過來翻開病人的眼皮又探了呼吸,見人已經沒有意識,但呼吸還算平穩,一邊聽她的心跳頻臨一邊詢問情況。

“怎麽暈倒的,暈倒前在做什麽,早上有沒有吃東西?”

女醫師的問話關系到怎麽給病人治療,傅宣回憶了下盡量交代事情經過:

“在訓練中暈倒的,暈倒前在晨跑,早上不清楚吃沒吃東西……按照正常推算晨跑是空腹的。”

但具體到底什麽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

好在隨後趕到的程靜氣喘籲籲出現在門口:

“醫師,聶雪同志她例假到了,我們教練不準她請假,她一跑就暈倒了……之前教練一直針對這位同志,每天給她安排兩倍強度訓練,晨跑就給她定8000米的量,我猜她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她還沒吃早飯,是空腹。”

程靜沒想到男同志抱著聶雪去醫務室跑得居然比她們快,緊趕慢趕才終於追上他的腳步。

聽到醫生問話,程靜想也沒想直接坦白了實情,以方便醫生診斷。

卻沒想到旁邊的男同志聽到“例假”,居然背脊僵硬,耳根子都紅了。

這肯定不是聶雪的哥哥,難不成真是聶雪同志的對象,看起來就很緊張人的樣子。

正當程靜判斷人家的身份時,那男同志聽到她後半句的敘述,猛地站了起來,一雙丹鳳眼裏折射出弑人的煞氣:

“你說什麽,教練給她安排兩倍訓練強度,晨跑就要8000?!”

男同志壓抑著情緒的發問帶著某種莫名的壓迫力,逼得程靜有些喘不過氣來,下意識服從地點了點頭。

“勞累過度,又有些低血糖,你們去給她弄點紅糖水來喂她喝下,再讓她好好睡一覺。”

“我去,我寢室就有紅糖。”

程靜覺得待在這位男同志身旁太有壓迫感了,聽到醫生的話,她連忙搶了任務。

傅宣想到女射擊隊寢室比較近,沒有推辭,只開口對聶雪在隊裏的好友說了聲“謝謝”。

壓迫感徒然下降,程靜有些受寵若驚,站起身離開前忙揮手說“不客氣”,出了醫務室門卻忍不住拍了拍心口。

心道自己曾經考試不及格在老爸面前都沒這麽慫,今天怎麽見個陌生男同志生出了在教導主任面前的弱小感,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