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工作人員按照導演的安排都已經全部離開,只余下兩人坐在轎子裏。

這時候寬敞的轎子似乎就變得擁擠了起來,南知遙只聽說過程慶文導演要求嚴格,卻不知道在片場還會這樣讓演員培養感情的。她這時候和白斂的姿勢已經不是先前那樣了,南知遙已經端正的坐好,掌心乖巧地貼在大腿上,手指並攏的整整齊齊的。

現在……怎麽辦?

南知遙的茫然裏還帶著一絲緊張,因為白斂也坐在自己的身邊,她的視線是往下看的,能看到白斂的玄色戲服一角。旁邊的人遲遲沒有動作,南知遙便覺得自己有種犯錯的慌張感。明明座下是柔軟的軟塌,卻好像如坐針氈。

她的腳尖都不由得往內,頭更加往下低,很難去擡頭直視白斂的眼睛,小聲說:“現在要怎麽樣?”

白斂這才出聲道:“對戲。”

現在外面都沒有工作人員了,按道理說南知遙應該要更加自在,卻不知道為何更覺得窘迫來。她半晌沒有搭話,手指揪著自己的袖子糾結的不行。

對戲,怎麽對?誰先開始?又要從哪裏開始?

似乎從哪裏開始,都顯得那樣不一般。

白斂能明顯看出南知遙的不知所措,她從軟塌上起身,走了幾步到南知遙的身邊,看著南知遙蓬松的發頂,低聲道:“你是不是害羞了?”

這是明知故問。

“沒有!”南知遙卻不肯承認,因為要立刻反駁,她稍顯激動地擡起了頭,便一眼望進了白斂含笑的眼眸裏。

白斂在南知遙的面前再不想從前那樣嚴肅又冷清了,現在的白斂的一個挑眉或是眼角稍微彎起來的弧度,都顯得生動不已。正因為如此,南知遙每每在看到的時候,都會在驚艷之余得到一種滿足。

而且白斂只對自己這樣,南知遙知道。這種區別對待更讓她能明白自己在白斂心中的份量。

南知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鎮定一些,“你才有,之前我明明聽到……你連呼吸都加重了。”

“什麽時候?”白斂就像來了興致一樣的,身體往南知遙面前俯下,盡量讓自己和南知遙的視線齊平,她的眼眸顏色淺淡,此時隱約含著玩味,又加上她的戲中打扮,那種宋遇身上的驕傲與玩世不恭體現在她的臉上。

南知遙呆住了,白斂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又愈發與她貼近,聲音幾乎就在耳邊,溫熱的吐息調皮地在耳廓兜了一圈,“又是什麽動作?”

白斂明明都知道,卻在可恥的裝作不明白自己的話。南知遙被迫與白斂的視線相交,心跳亂了還是小事,她沒辦法控制自己在白斂靠近時候身體的本能反應,那種想要白斂抱住自己的渴望一直在腦海中叫囂。

在感受到白斂的氣息時,酥麻從上傳遍四肢,她的手指都不知道該怎麽動了,肩線也是僵直的,仿佛是已經被壞人逼迫到墻角的囚犯,求饒的話語正在嘴邊盤旋。

剛才宋遇與沐笙在玩笑間,有各種肢體上的接觸,也有力道上的變化,以及到之後壓倒性的懸殊。

南知遙只能將自己的這些渴望歸咎為和白斂有些時間沒見面後的想念。

她雖然心裏沒什麽底氣,但也同樣直視著白斂的眼睛,從濃密的睫毛,再到漂亮的唇角,之後是優美的下巴,再之後便被掩的嚴嚴實實的上半身。因為宋遇身在軍營,所以裏面會穿著束胸來方便行動。南知遙迅速地從那裏掃過,又往上挪,停留在白斂的衣袍領子上。

因為扣得太緊太嚴實了,反而有種讓人想要破壞的禁欲。

她的手還端正的放在腿上,南知遙以為白斂會保持這個姿勢等自己回答她,所以心裏沒有任何防備,在白斂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時很是措手不及,還低呼了一聲。

南知遙發現白斂的體溫也沒比自己好到哪裏去,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也很燙。

“是這樣?”白斂沒有給南知遙任何反抗的空隙,將人的身體往後一帶,讓南知遙靠在內壁上,而自己就像戲裏面演的那樣也單膝跪到了軟塌上,壓在南知遙的身邊,聲音裏帶著抑制不住的暗啞,“還是這樣?”

南知遙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白斂來按住自己的手,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了,腿發軟,手臂也沒有什麽力氣,反倒是要借著白斂的力才能不往下滑。

白斂還把這種話配合著動作說了出來,簡直——

簡直就是在犯規。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旮旯裏找回來的力氣,南知遙另外一只還有余地的手往上擡,從白斂的額頭往下輕輕下落,直到上唇的位置才壓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現在倒是膽子大起來了。”南知遙的手指掠過的每一個地方,白斂都可以清楚感覺到那種發麻,她笑了一聲,“之前人多的時候怎麽不這樣放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