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4頁)

劉太後目光充滿怨恨地看著沈映,“行了,別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如今是掌了權,但也別忘了,你這皇位是如何得來的,大應以孝治國,哀家是高宗皇帝的貴妃,是敬宗皇帝的生母,就算你現在是皇帝,但哀家的話你也不能不聽,除非皇上是想背上一個忤逆不孝的罪名。”

沈映裝作恭敬地道:“太後說的是,朕永遠不會忘了是太後您一手將朕扶上皇位,如此大恩,必當永世難忘,您放心,朕一定會好好侍奉太後,讓您安心頤養天年。”

劉太後看沈映不順眼,所以哪怕沈映表現得對她再恭敬也覺得刺眼,幹脆移開了視線不去看沈映,冷冷地問:“哀家且問你,壽安宮裏以前伺候哀家的那些宮人都去哪兒了?”

沈映揣起手,語氣閑閑地道:“太後,是這樣的,先前杜黨謀逆在京中燒殺搶掠,修路修城墻修宮殿這些到處都要用銀子,所以朕命各宮把年紀大的宮人放出去一批,這樣也能省下一筆開支,不止太後的壽安宮,朕的永樂宮裏也是如此。”

劉太後剛才點人的時候便發現了,少的那幾個宮人都是她的心腹,在宮裏待了幾十年,知道宮裏的不少秘密,沈映說是把人放出宮了,可誰知道背後是不是把人給抓起來拷問逼供去了。

劉太後拍了下扶手,“如今這後宮裏當真都是皇上做主了,處置哀家宮裏的人,都可以不和哀家打一聲招呼,就算皇上要裁減宮人,不能等到哀家回來?皇上眼裏可還有哀家這個嫡母?”

沈映合起手掌摩擦了兩下手心,笑道:“太後息怒,朕正是出於關心太後,所以才會先替太後遣散走壽安宮裏的老人,那些宮人都年紀大了,伺候起太後來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所以朕才撥了這些年輕力壯、手腳麻利的到您這裏伺候。”

劉太後冷笑連連,“說得好聽,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讓他們過來到底是伺候哀家,還是監視哀家啊?”

沈映故作驚訝地睜大眼,“太後這話是從何說起啊?”停頓了下,又搖搖頭嘆息道,“既然太後不喜歡他們,那朕就調他們去別的宮裏伺候就是了,也好,壽安宮裏少些人就少些紛擾,太後清修起來,放能更加平心靜氣。”

劉太後一怔,蹙眉狐疑地問道:“什麽清修?”

沈映望著劉太後笑吟吟地道:“太後不是跟朕說,最近身體疲乏時常感覺力不從心,所以回宮之後要潛心修佛,不再過問朝堂政事,一心為皇考和皇兄的在天之靈祈福嗎?”沈映走到平時劉太後在壽安宮裏禮佛的小佛堂,指著放著佛像的佛龕道,“太後有所不知,之前馮太妃將您這壽安宮裏到處砸了個稀爛,您原來供奉的佛像也被她砸了,不過朕已經命人重新修繕過了,還從國清寺請回了一尊觀音像,太後以後就安心在壽安宮裏禮佛,朕絕不會讓那些凡塵俗務影響太後為兩位先帝祈福的。”

劉太後聞言一拍椅子站起來,指著沈映又驚又怒地道:“好啊,你、你竟敢、竟敢幽禁哀家!哀家何時跟你說過那樣的話!你這樣不敬尊長,就不怕遭報應嗎!哀家一定要讓沈家的宗親耆老評評理!”

“沈家的宗親耆老都已經知道太後要為兩位先帝祈福的事了,都稱贊太後慈心仁善,情深義重。”沈映負手站在佛堂裏,一身緋色龍袍,如升至中天之日,光芒萬丈,耀眼奪目,遙遙與劉太後對望,氣定神閑地道,“太後,既已回宮,就要珍惜能回宮的機會,這天下已經換了個乾坤了,大勢已定,該認命了。你若安分守己,那咱們還能演一演母慈子孝,若太後執意還要興風作浪,那就休怪朕不念母子情分。”

劉太後抓起桌上的茶盞摔在地上,指著沈映怒不可遏地道:“你竟敢這麽和哀家說話!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要不是哀家,你以為自己今天能坐得上這張龍椅?你現在竟反過頭來要幽禁哀家!你憑什麽?你怎麽敢?哀家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大應的皇帝是個什麽樣忘恩負義,數典忘祖的白眼狼!”

沉默了許久的郭九塵連忙上前扶住盛怒中的太後,朝著沈映道:“皇上,當年敬宗崩逝,是太後力排眾議立您為帝,之後又辛苦幫您操勞國事。在行宮裏知道您遇刺身亡,太後差點兒哭暈過去,後來又派老臣討伐杜謙仁要為您報仇雪恨,太後她並無絲毫對不起您的地方,您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要不是沈映早就命昌平長公主盯著劉太後在行宮裏一舉一動,知道劉太後在他詐死後打的什麽主意後,可真要信了郭九塵鬼話,被劉太後給打動了。

哭暈過去?明明是一滴眼淚都沒流。

報仇雪恨?不過是不甘心杜謙仁奪了她的權力,嘗試最後一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