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4頁)

而雍王則一直嘴裏不停地低聲咒罵著朱王妃和沈暉:“畜生!毒婦!逆子!賤人!”

等到太監把奏本念完,沈映把奏本接過來,往桌上拍了拍,似笑非笑地望著台階下面跪著的雍王,問:“雍王,你的王妃和世子指認你有謀逆之舉,你可認啊?”

雍王擡起頭,憤恨地看著沈映,高聲道:“本王不認!那畜生和毒婦一定是受了人蠱惑,他們是在誣蔑本王!”

“哦?誣蔑?”沈映冷笑,“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呈物證上來!”

一個太監捧著托盤上來,沈映拿起托盤裏的一疊書信,往台下面一扔,扔在雍王面前,“這是你和杜謙仁私下往來所寫的書信,你們所密謀的事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上面,你還有什麽話說?”

雍王掃了眼散落在地上的信,不禁兩眼一黑,這些信他臨走前明明讓朱王妃全都燒了的,沒想到那賤人居然敢不聽他的話,早存了要害他的心!

“無話可說了?”沈映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氣勢威嚴地道,“那就傳朕旨意,雍王謀逆證據確鑿,無從抵賴,從即日起削其爵位,除其宗籍,終身圈禁在京,以儆效尤!”

雍王提起氣大聲抗議道:“你不能圈禁我!我有太宗皇帝欽賜的丹書鐵券,可以免於一罪!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治我的罪!”

“雍王叔說的是這塊丹書鐵券嗎?”沈映拿起桌上桌上一塊形狀似瓦的鐵片,悠悠地道,“那真不巧,不久之前世子沈暉當街殺了人,雍王妃已經拿出這塊太宗皇帝賜給雍王府的丹書鐵券來救世子了,所以,雍王府以後再無丹書鐵券!”

說罷,沈映便將手裏的丹書鐵券像廢鐵一樣扔在雍王腳底下,雍王不敢置信地把他最後的保命符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看清楚這的確是他雍王府的那塊之後,不禁萬念俱灰,雙手開始不停地顫抖,丹書鐵券從他手裏掉下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那聲音像是一聲無情的嘲笑,聽上去實在是諷刺極了。

沈映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百官說道:“雍王謀逆,本該罪及家人,但朕念在雍王妃和世子大義滅親、首告有功以及自願交出雍州兩護衛給朝廷調度的份上,赦免其罪,並準世子沈暉承襲雍王之位,愛卿們可有異議啊?”

百官們齊道:“皇上聖明!臣等無異議!”

嘴上說沒異議,心裏卻紛紛在嘀咕,兒子告發老子謀反,兒子沒有罪不說,反而還能襲爵,這事兒要是今天從這金鑾殿上傳到了各地藩王的耳朵裏,恐怕他們晚上連覺都睡不著了,萬一誰生了個不孝子,也有模有樣地學雍王世子這般作為,那真的還不如斷子絕孫呢!

沈映當然不是真的要褒獎沈暉,如今雍州兵權已除,對朝廷已經構不成威脅,他之所以會讓沈暉這個廢物繼續當雍王,也是想蒙蔽其他地方的藩王,暫時避免暴露他有削藩之心,讓藩王們放松警惕。

藩王問題,在歷朝歷代都是當權者的心腹大患,削藩政策得審時度勢,因時制宜,歷朝歷代均有不同,若是削藩不當,很容易引起藩王聯合叛亂,比如漢朝的七國之亂、西晉的八王之亂等等。

所以沈映並不著急一下子將藩王手裏的權力全部削除,歷史已經給了他很多這樣削藩失敗的例子,像這次不費一兵一卒從內部瓦解雍王府勢力,收回雍州兵權,達成削藩目的的計策才是上上策。

審完了雍王,沈映下朝又回到了臨陽侯府。

忽然有人來和沈映稟報,說杜謙仁在獄中提出想見他,聲稱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沈映有些意外,杜謙仁下獄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都是一副自我放棄等死的狀態,這時候卻提出想見他,難不成是知道了杜成美已經在他手上,所以想吐出些東西來交換他兒子的命?

沈映冷笑,對稟報的人說:“去告訴杜謙仁,若是這時候他想要供出雍王是其同夥的事,那就不必了,首告之功已經有人先拿了,他醒悟得太晚了,不配與朕談條件。”

可沒想到負責稟報的人去而復返,是杜謙仁想說的並不是關於雍王的事,而是關於……顧憫。

這個杜謙仁,為了救他兒子的命,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和顧憫又不熟,能知道顧憫什麽事?

不過沈映也好奇能從杜謙仁嘴裏翻出什麽花樣來,於是吩咐人道:“看來他是不見朕一面是不會死心了,既然這樣,那就把他提到這裏來見朕罷。”

顧憫今日正好有事出了城,所以北鎮撫司也沒向顧憫通報,直接安排錦衣衛把杜謙仁送到了臨陽侯府。

沈映已經許久沒見過杜謙仁,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白發蒼蒼的老人,和他記憶中那個位極人臣又位列三公的杜首輔有很大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