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3/4頁)

不過,沈映也只對岐王一個人心慈手軟,其他諸如杜謙仁、雍王這些亂臣賊子,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尤其是雍王。

沈映之前在名花閣聽芳蕊說了信王強占百姓良田的事,早就存了削藩的打算,這次難得拿到了雍王的把柄,正好就從雍王開刀。

不過雍王卻也不是那麽好動的,雍王祖父是太宗四子,論輩分,沈映還得叫他一聲堂叔。

雍王手中不僅握有太宗欽賜的丹書鐵券,可免於一死,而且他也沒親身參與謀逆,只是借兵給杜謙仁,所以雍王被林振越從封地押送回京後,口口聲聲只說自己是誤信了杜謙仁的謊話以為皇帝已死,未免沈家江山落入外戚手裏,所以才會借兵給杜謙仁擁立岐王,他不過是犯了失察瀆職的罪,怎麽能算謀反呢?

要怎麽樣才能定雍王的罪,名正言順地削了他的王位,又能令其他藩王心服口服挑不出毛病,成了沈映心裏最近一樁最煩惱的事。

這日恰好安郡王從玉龍山行宮回了京城,一到京城連他的郡王府都沒回,聽說皇宮被燒了,沈映只能住在臨陽侯府,便馬不停蹄地先趕到了臨陽侯府。

安郡王是被沈映誆騙去行宮的,自然對沈映的計劃一無所知,他以為沈映是真的遇刺身亡了,還為此傷心自責了好久,後來又被劉太後軟禁在行宮裏,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惶恐不安,最後因為精神太緊張導致一病不起,直到幾天前聽說沈映又沒死,還已經平安回了京城平了杜謙仁的叛亂,安郡王的病才慢慢好起來。

安郡王進了臨陽侯府,在太監的引領下進到書房見到沈映後,也不行禮,也不說話,只是站在沈映面前,斜著身子,用一種幽怨到極致的眼神無聲地譴責著沈映。

沈映怕自己笑出來會更讓安郡王生氣,只能努力忍住笑,語氣盡量委婉地道:“怎麽了?怎麽看朕的眼神跟看負心漢似的?朕聽說你在行宮裏病了,身子可大好了?朕這裏有棵朝鮮進貢的百年山參,等下讓你帶回去補補身子。”

“皇上還問我怎麽了?”安郡王氣呼呼地道,“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瞞著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知道我以為他們找回來的屍體真是你,我有多傷心嗎?”

沈映走過去,抓著安郡王的手臂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朕知道,朕都知道,朕就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沒告訴你的。”

安郡王瞪著沈映,不理解地反問:“怕我擔心所以不告訴我?這是為什麽?你到底拿沒拿我當兄弟?”

“當然拿你當兄弟啊!你想啊,朕詐死的事這麽兇險,稍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朕若是告訴你,萬一失敗,豈不是連累了你嗎?”沈映一本正經地說完,搖搖頭嘆了口氣,“朕之所以召你去行宮,是怕你留在京城會遭杜謙仁的毒手,而你在行宮,太後說不定還能立你為帝,朕這麽為你著想,你卻反過來怪朕,真是令朕心寒。”

安郡王聽沈映說完這麽曲折的內情,腦子裏還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愣愣地問:“所以你不告訴我都是為了我好?”

“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沈映裝作失望地轉過身,卻被安郡王拉住,“我信我信!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講義氣的!”

“當然,”沈映欣慰地看著已經高興得笑容滿面的安郡王,誠懇地說,“其實在朕心裏,一直都視你親生兄長。”

安郡王十分感動,望著沈映的眼眶都有些泛紅,“照熹,你受苦了。”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沈映笑著點頭,心裏想的卻是,要是朝廷所有的大臣都能像安郡王一樣好哄就行了。

安郡王忽然一拍腦門,好像想起了什麽事,“對了,我有件要緊事要告訴你,太後她已經派人去找各地藩王求助,準備回京來對付你呢!”

沈映不慌不忙地道:“我知道,昌平已經寫信告訴過我了。”

安郡王瞪大眼,驚訝得都站了起來,“昌平竟然也是你的人?”

“不然呢?”沈映笑道,“她是朕的親妹妹,不向朕還能向著那個要把她推進火坑的老妖婆?如今有她幫朕盯著太後,太後想什麽做什麽都盡在朕的掌握之中。朕早知她不會善罷甘休,但也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不必大驚小怪。”

“皇上,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安郡王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著沈映,“我好像認識你,又好像從來沒認識過你。”

沈映拍拍安郡王的肩膀,“誰讓你我都生在天家,想要活下去,只能不停地與命鬥。”

“算了,就我這腦子,還是別想著和誰去鬥了,只要皇上多照顧照顧我,讓我當一個富貴閑人就好。”安郡王撓了撓頭,沒心沒肺地道,“對了皇上,我聽說皇宮被人放火燒了?這兒地方這麽小,你怎麽能住這兒啊,我的郡王府可比這裏大多了,你不如搬到我那兒去住吧?我剛剛一路進來,看見這府裏冷冷清清的,連個戲台都沒有,你去我那兒住,我那裏人多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