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幼稚(第2/2頁)

榮妃見惠妃漸漸變了臉色,趕緊又說道:“我以前沒這麽想過。這不是看到太子出征的儀仗,眾人跪地高呼千歲千歲千千歲的場面,心裏不是滋味嘛。同樣都是皇上的兒子,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惠妃也嘆了口氣:“自古都是如此,有什麽可難受的。皇後的三個兒子,將來不也是一樣,在太子爺跟前是臣。正式場合,同樣要跪著見禮。”

榮妃立即接話:“那怎麽能一樣。三胞胎是太子請三官請來的,要不怎麽能叫大元、二元、三元呢。就從這一點上,太子和他們的感情就非同一般。再說了,他們的年齡小啊,在太子跟著就跟兒子似的。大阿哥呢?可是兄長。”

惠妃實在不想聽她說了,站起身道:“這樣就行了,走吧,咱們先去欽安殿裏,拜拜真武大帝。”

四月的暢春園,與紫禁城裏沉悶的氛圍相比,仿佛是兩個世界。清澈的湖水,帶著暖意的微風,還有微風中的花香以及樹上嘰嘰喳喳的鳥鵲,構成了一幅清新秀麗的風景圖。

“釣到魚了嗎?”康熙閉著眼問。他原是在柳蔭下看書,翻了兩頁就看不下去了,書本搭在臉上小憩。這種偷懶的法子,經歷了一次之後,感覺特別好,最近每日午後都要來湖邊坐一會兒。

他坐的時候,喜歡讓皇後在身邊,又不想讓她睡覺或是看書,於是給她找了釣魚這個活兒。

閑著又不是閑著,好像就是專門陪他似的。

佟寶珠盯著湖面上的魚浮子,低聲說:“沒有,還沒有魚上鉤。”

“真笨!朕還準備晚上喝魚湯呢。”康熙輕笑了一聲道,“朕讓人拿兩條魚,潛入湖底,給你掛鉤上?”話落了,遲遲等不到皇後答話,他拿掉臉上了書本,見皇後兩眼直盯著湖面,於是撿了一顆小石子,照著她高聳的發髻擲了過去:“沒聽見朕說的話嗎?”

佟寶珠看看落在地上的石子,又看向康熙,皺著眉道:“不用。”

“一點也不懂情調。”康熙說著話,又把書本搭臉上。

“你懂?”佟寶珠把魚杆擱地上,拿起腳邊的茶盞喝了兩口水後,道,“你要是懂情調,就不會問,而是直接就找人掛上去了。掛之後,還驚訝著感嘆釣上來那麽大一條魚,然後再誇我釣魚的技術好。人為掛魚這件事,將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倘若日後,我跟人說某個湖裏有一尺多長的花鰱,別人不信,你會出來證明,確實有,而且還親眼見到我釣上來一條。這種默默的付出,細心的呵護才叫情調。哪像你現在,動動嘴皮子,就覺得是莫大的恩典,巴巴地等著人謝恩。”

“皇後怎麽不高興了?”康熙見佟寶珠有些反常,他把書扔一邊,坐直了身子道:“誰惹著你了?”又為自己辯解,“朕是皇帝,每天有那麽多大事需要操心。這種小事,沒去仔細思考嘛。你也知道,即使是在暢春園,每天也是忙不完的事。白日裏也就午後這一會兒得閑,還是特意為皇後抽出來的時間。”

佟寶珠回過神,沖他笑了笑,道:“沒釣上來魚,有些急躁。皇上找人往魚釣上掛魚吧。”

她不是為沒釣上來魚急躁,是方才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想起曾有人偷偷往她的魚鉤上掛魚,被她得知了真相後,拿著高跟鞋,赤腳追對方了半天,然後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四五下,才出氣的事。

在這裏,永遠沒有恣意妄為的時候,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包容她。就連早上懶床,都是經過了某個人的恩準。

康熙走過來,挨著她在地上坐了,摟著她的腰道:“朕感受到了,你對朕的不滿。皇後對朕哪裏不滿,說出來,朕改。”

“湖岸上看著是幹的,其實潮氣很重,皇上快起來。”佟寶珠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哪裏都好,不需要改。”轉臉笑嘻嘻道,“臣妾記得,皇上曾說過,等臣妾生了孩子再跟臣妾算什麽賬的。什麽時候算呀?要算盡早算啊,免得讓臣妾總是提心吊膽著。”

康熙沒理會她的話,自顧說道:“朕自認為看人很有眼光,有時候卻看不透皇後。不知道皇後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想什麽不重要,反正都是瞎想……”佟寶珠看魚浮子動了,趕緊提了上來,一看又是空的,而且魚餌不見了。心裏更加失落。她把空鉤放回水裏,笑呵呵道:“比如說,臣妾在想,此時皇上若是跳湖裏,逮一條魚回來多好。臣妾今日也算是有收獲了。”

康熙:“……”幼稚想法。做這種事,有什麽意義。想吃什麽魚弄不來,還用他親自動手。

回到清溪書屋,批折子的時候。康熙總想起這件事,他吩咐梁九功:“你去摸摸湖裏的水涼不涼,集鳳軒西邊那個湖。”

作者有話說: